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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免责自由港(3 / 4)

惧和痛苦中死去,但此刻达居尔并不在这儿,她结束了复仇,已经离开了,这使得白马兰感到一丝动摇。

她将艾德蒙被冷汗濡湿的额发梳理整齐,别至耳后,艾德蒙温驯地看着她,冰冷的手心贴上她的腕骨。‘我来送你下地狱。’那是她唯一一次和艾德蒙发生肢体接触,她用艾德蒙的手握住枪,将枪口抬至太阳穴,干脆利落地扣下扳机。失去意识是瞬间的事,子弹造成的巨大冲击力严重破坏脑部组织,白马兰猜测这不会造成剧烈的疼痛。血溅在脸上,白马兰拉上尸袋的拉链,低声道‘i have had rcy(我确饶恕你。)’

“艾德蒙做出的那副模样,就好像他才是受害者。我猜想达居尔可能更伤心了,她是哭着离开的,几乎走不稳。”白马兰抚摸着梅垣的头发,感到被碎玻璃揉进心肌,随着呼吸而疼痛不已,“我有点儿好奇你干了什么。”她将梅垣一张小脸掐在掌心里,揉了又揉“真够可恨的。该把你关在小灰楼,派两个人贴身守着你,省得你到处惹事。”

“我也没干什么,我只是告诉他…呃、我们发生过性关系。”梅垣直到这会儿才想起来心虚,觑窥着白马兰的脸色,没理也硬要搅叁分,不由搂住了她的腰,加快了语速,迫切地想要说明自己此举情有可原,“你们女人根本就不了解,可艾德蒙是个什么东西,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听我说,白马兰,达居尔女士为了小贝格森付出全部的心血,艾德蒙没办法从她身上得到任何关注,他的目标是你。我只不过是向他宣示一些主权而已。真的,仅此而已。”

一想到这里,梅月庭就生气。也就是跟他在一块儿的时候,艾德蒙的奸计才会得逞,他人微言轻,阻止不了这个老实女人上坏男人的当。若是换了教母的侄子,就算艾德蒙把自己吊死在马桶上,他也绝不可能松口,他只会说——当然,是在梅垣的想象中——他只会说‘哦,埃斯特,你要为了那么一个渣滓放弃和女儿、和我共进晚餐的机会吗?太不值当了,埃斯特,你是个商人,不是吗?’

“这有什么可崩溃的?我有性伴侣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吗?”白马兰觉得梅垣这说法荒谬得出奇,随后又深感懊恼。她今晚先后两次被艾德蒙羞辱,第一次是得知自己被他视为理想中完满的母亲形象,第二次是得知那小子被击穿心理防线是因为见到她的性伴侣——这是什么意思?白马兰想不明白。她没有魅力么?她的魅力不足以让国际上炙手可热的影星对她投怀送抱吗?围绕在她周围讨好的追求者不够多么?连艾德蒙那样的变态杀人犯都自以为能够忝列其中吗?

心火延烧胃袋,白马兰抱起胳膊,难受得抓心挠肝。她就应该把艾德蒙往尸袋里一装,直接拉进填埋场丢掉,让他慢慢死,不过这会儿再后悔已经晚了。她将视线下移,定格在梅月庭身上,叹出一口长气,充满温情地笑着审视他,这神色看得梅垣心里直发毛。

他并不知道此刻的白马兰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无奈,只以为自己的说法不被认可,屁股很快又要受罪了,大脑于是飞速运转,倏忽灵光乍现,安慰道“中土的医师将心肝脾肺肾统称为五脏,five zang-ans,五脏俱有不同的属性,主宰不同的情绪。金能克木,悲能胜怒,达居尔一直很愤怒,如果今天她能大哭一场,从中医的理论上讲,她很快就会好了。”他凑近白马兰,向她献谄,见面之后第二次热烈地亲吻她的脸颊,说“你也可以安心了,女士。小贝格森很爱妈妈,如果妈妈能幸福,他泉下有知…呃、你们说spirit,ul,或者essence?anyway,他也会安稳的,变成一个小天使。”

文化隔阂之下,白马兰并不怎么能理解梅垣说的医学理论,所谓的六节藏象学说都还只停留在她认知层面的浅表,不过大部分时候梅垣一些小点子都挺管用的。达居尔只是需要她的帮助而已,那女人并不比她怯懦,也不比她羸弱,很快就会开始新的生活了。白马兰发现有时梅垣这张嘴说出的话还挺熨贴,遂认可地将双手搭上他的后腰,从腰椎摸到脊背,指尖缠绕着他的头发。梅垣给自己找到舒服的位置,他往下挪,枕着白马兰丰厚的胸脯,恬不知耻地蹭了蹭。他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

不知道是不是连日疲劳的缘故,他眼底淡青,单薄的皮肤底下还透着一点红。

注意到白马兰的视线,梅垣动了下脑袋,用下巴支着脸望她,双眸清亮,黑白分明,波光流动。“这次我姑息你,以后不准掺和这种事。”白马兰在他的腰上拍,梅垣一歪脑袋,黑发蜿蜒着散在绸质床单上,他很乖觉地闭上嘴,点头,手臂舒展着,嫩粉如玉兰花苞的指尖轻轻触碰着白马兰的前胸。

大多数顶奢品牌都会很乐意跟梅月庭合作,他太漂亮,太贵气了,即便在商会晚宴上也依旧是个大明星,其他艺人则沦落为稍高级些的销售。祁教授形容梅垣是‘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严妆佳,淡妆亦佳,粗头乱服,不掩国色’。他的外形是中土文化区繁盛时代的脸相,那些名流公子和贵夫对他代言的产品趋之若鹜:只有穿着月庭穿过的衣服、拎着月庭拎过的包,才能显得他们和梅月庭一样贵而不恃,谦而益光,风俗逸雅,奇章华胄。白马兰因此而非常重视他,他是她的左膀右臂,还是她的情人。

有时白马兰甚至觉得自己爱着梅垣,这恐怕是一份如常且平凡的爱,让她短暂地放下自恋的积习和对于全能的渴望。梅垣的不可控没有引发她的恼怒和镇压,她当然也可以派人将梅垣看护起来,把他软禁在小灰楼,除了工作,不放他出去。但那样未免显得有些大动干戈,不是吗?他又不会犯什么大错。怀璧其罪,需要那样苛责吗?

“拉德姨妈的大女儿把妹妹弟弟看得比什么都珍贵,想起这个大姑姐,我就头疼。她弟弟没从监禁业务里分一杯羹,她已经对我很不满意了,她才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插手,就是你不对。让她知道了,拆你的腿。”白马兰用拇指抹过他的眼睑,他的皮肤波光粼粼,如反光幽邃的丝绸,大概是涂抹的面霜融在了皮肤的纹理中,“你要做好自己的本职。还要尊重图坦臣。”

梅垣小眼珠子一转,根本分不清白马兰这话中的含义究竟是爱他,还是惧内。他在白马兰身上叽里咕噜地翻了个面儿,抬起脸,亮晶晶的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问“图坦臣分不到的蛋糕,我看一眼都有罪,对吗?”

“对。”白马兰点头“你有罪不止这一桩,但这桩是死罪。”

图坦臣的姐姐昆西是条疯狗,最好还是别惹到她。伊顿出生的那年,sap;s影业的话剧院发生演出事故,她的情人从将近叁米的高台跌落,左腿叁踝骨折,且留下了长期耳鸣的后遗症,无法辨别声音方位,甚至听不见立体声。他自己显然懂得利害,以‘爸爸说他认识一位很好的康复师,希望我能回去,调理一段时间’为由,离开了高山半岛,安东将他送到机场,亲眼看着他的航班起飞才回来。彼时的白马兰还在特护病房,需要充分的休息,她没有太多精力过问,但并不代表她不介意。

“你们普利希家的监禁业务,我还不稀罕呢。”梅垣对此倒是不在意,他将手搭在白马兰的胯骨上厮磨着,引颈同她相贴。

埃斯特·普利希正值壮年,如日中天,很快就轮到她执政了。

荣耀的阿西蒂亚,荣耀的普利希。她是教母的继承人,是集团的年轻党首,可那又怎么样?梅垣俯身,浅浅吻上白马兰的胸膛、脖颈和下巴。这样的距离,如果此刻他手里有一把刀,必定能够稳准、迅疾地插进白马兰的心脏。没有任何势力发展他作为外围成员实在是可惜,因为对于梅月庭来说,杀死这个女人就和吻她一样简单。

他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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