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等自己的左邻右舍出去回来,便迫不及待地将这个消息分享出去。
“全哥不上班会了,说是让南哥上。”
“哎,我跟你说,南哥要替全哥开班会了。”
……
白桥南坐上讲台上面的凳子,翻着讲桌上程全的那老旧会议笔记本。
果然最新那篇名为“开学动员会”的记录上,还是老面孔的字眼,真听得耳朵都长茧了。
什么放假收心,抓好第一堂课,严肃整治纪律,严禁早恋——这句看着更是个笑话,学校里餐厅后面的小树林里缺牵手的?缺亲嘴的?缺你侬我侬的?
白桥南兴致缺缺地合上本子,但最后看了一眼右边一页上,程全单独拿出来的三个字眼——“调位”“学业水平考试”“路”。
路?
路凯佑?
他新同桌咋了?还需要单独列出来呢?
不过后来又被用碳素笔画了好几道杠。
白桥南想不通,看了一眼已经和他同桌说上话的程全,还是想不通。
但白桥南也没有纠结多久,很快就将此事放到一边。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南哥。”
“南哥。”
每一个路过他的同学都跟白桥南打招呼,有单纯打招呼的,有借此提醒借道路过的,有让他收一收腿进走道的。
白桥南现在的位置很尴尬。
铁皮桶似的讲桌是在第三排竖列最前方,它下面是个放多媒体主机的橱子,白桥南坐凳子上没地方放腿,他为了双腿能伸展开,坐在讲桌靠左边一些的位置。
腿怎么伸都挡同学下台阶进走道,身后面还有要借道过去的。
白桥南最后想低调都低调不成,只能直接站起来。
结果一站起来,白桥南一眼就看到程全在跟路凯佑说话,看起来还很融洽。
不是。
我上来前后夹击,腿不知道往哪放,难受得要死,你们在下面聊得挺欢啊。
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上课铃一响,白桥南当全班老大的气势就上来了。
“咳咳。”
听到白桥南假意咳嗽,路凯佑停下话柄,抬头看向讲台上站着的白桥南,结果不知怎的,白桥南瞪了他一眼。
白桥南拿乔道:“都知道我今天站在这是为了什么吧?不知道的跟你们说一声,今天班会由我来主持,都给我好好听着,不准交头接耳,不准在我没允许的时候接我话茬,今天这堂课,我是老大。”
程全一听,赶紧咳嗽了两声,提示白桥南注意影响。
白桥南暗地里冷哼,今天这里,他说了算。
同学们回头看了看程全,而后看着白桥南,不少人都点头笑了,期待他们“老大”会怎么给他们开班会。
白桥南新官上任三把火,上来先烧座次问题:“先问你们一个事,你们对现在自己的位置满意吗?想调位吗?”
有几个女生出乎意料地积极举手,白桥南一眼就看穿,抱臂看好戏道:“想跟路凯佑同桌是不是?”
“——没门。”
“我屁股都还没坐热乎呢。”
“你们想得美!”
白桥南说到最后甚至嘚瑟起来,看得班里几位女生磨得牙根痒痒。
白桥南敲敲桌子,“说正经的,有想换位的吗?没有咱班就这个样,一直坐到期中考试,成绩下来的时候再根据成绩换。”
这是程全一贯的调位方法,谁成绩好谁就能选位置,想坐哪就坐哪。
程全还特别喜欢寒暑假放假之后回来就换位,其美名曰“新鲜感”,其实就是为了不让同学开学咋咋呼呼,坐一起有说不完的话。
“还有这不是初二了吗,学业水平考试得抓抓紧了,”白桥南双臂撑在桌子上,这种居高临下,下面一群同学黑压压地抬头看着自己的感觉真爽,有种指点江山的快感,“偏科的,成绩不太好的,抓紧上上心,这玩意不要求考多好,你最起码弄拿个b等级,领个毕业证吧。”
这话说完,教室后面男生就忍不住你一声我一声答道:“是!”“南哥说得对!”“听南哥指示!”
白桥南把讲台桌上的书卷起来,点着那几个人,“说的就是你们几个,还嬉皮笑脸。”
“除此之外呢,那些全哥记本子上都要记烂了的东西我就不再说什么了,也不是第一次放假回来,基本上都是翻来覆去那几句,收收心,抓紧搞学习。”
白桥南手中卷筒往讲台上一敲,脸上吊儿郎当的神态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嘴角下撇,刹那间变得凝重严肃,“我今天就是想问问大课间坐在教室里的人是死了吗?”
路凯佑眼睛一亮,这是第一次见白桥南一本正经的模样,压迫感十足,仿佛整间教室都在他掌心之中,不顺眼便随手将教室捏个粉碎。
教室中的空气突然凝固,程全没有干涉,他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打算再观望观望。
讲台下的同学们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大课间怎么了,有几个聪明的已经摸索到白桥南质问的是什么事了。
“整个二楼谁跟咱班一样,后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除了班长那几个人,在后面拦着别人不让进,其他人是死了吗?就知道看热闹?人都要来你家洗劫了你当无事发生?”
“别怪我说话难听,我也不是针对谁,我只是想说当时都那样了,还坐得住,稳如泰山,你不是老狗谁是老狗?”
“白桥南——”说话有点过分了。
程全刚喊出讲台上主人翁的名字,一记刀眼就射穿了他的喉咙,半天哑了,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十五岁的年纪,眼神却有着草原上暴怒的狮子,威严而凶狠,仿佛一声怒吼就能震慑四方,令人胆战心惊。
【k?stlich】
路凯佑灵魂与身体在战栗,他极力掐着指尖让自己清醒,他的身心已然被讲台上的存在而钳制。
“退一万步来讲,这个班是你在学校里面的‘家’,你搁家里能随便让人进来?”
“哦,你家里运来了价值连城的古董,你没打算招摇过市,结果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风声的人不请自来,站门口嚷嚷着要进去看。”
“你能让他进去看?”
“你放了一个,其他人不放?”
“家里大门敞着是谁都能进?”
“到时候家里丢点东西少点东西,自认倒霉?”
白桥南一连串问题砸到教室里,掷地有声,讲台下个个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是第二次了,”白桥南直言道,“我不想再看到第三次。”
“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是让七班变成菜市场还是自己家,你们自己说了算,每次就靠那么一两个人拦,你们觉得拦得住也无所谓,别到时候又叽叽歪歪,说什么打扰这个打扰那个,干不了这个干不了那个,说什么班长也不管管,随便一个人都能进来。”
“你切记,”白桥南食指抬起,“这是你自找的。”
中午放学到楼底下集合站队,别的班站队集合往外走都叽叽喳喳的,只有七班格外沉默,在一众热闹的氛围中,便显得尤为诡异。
白桥南刚从楼里出来,就看见他们班跟别的班格格不入。
白桥南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走近道:“你们这是干嘛呢?全哥说咱们放学之前先集体罚站呐。”
井泉瞟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