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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第一章 第二章(5 / 14)

。”

空将信将疑:“那有没有能瞬息间化人尸体的蛊毒?”

散兵想了想:“化骨散吗?倒是有很多种,但那东西化尸后会流一地臭水,我不喜欢,从来不带在身上。”

空忆起昨日清理房间时,那滩黑泥虽气味难闻,但十分粘稠,用小刀才能在地板上刮干净。

“你扶我起来,我去看看。”散兵挣扎着就要起身。

“算了,是我冤枉于你,抱歉,”空制止他动作,“房间已经被清理,恐怕黑泥是渊宫功体所致,你还是好生躺着吧。”

散兵慢慢笑起来:“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还如此关心我,空少侠真是天真。”

空闻言冷下脸:“我冤枉你下毒是我不对,我应道歉;但你昨日可是把伙计牵连进来,害他险些丧命,你作何解释?”

散兵看向空垂落的长发,伸出根手指卷着玩:“呵呵,我说错了,空少侠不仅天真,还十分可爱。”

空双眸冷凝:“重点是后半句,你不应牵扯无辜路人,你——嘶!”

话语被打断,散兵拽紧手指间的金发,迫使空低头接近他:“那我也道歉,但是,下次还敢。”

低声耳语伴着苦涩的药汁味道,拂过脸上绒毛,那张精致细白的脸庞直直撞入眼帘,空垂落的长发像只笼子,困住二人交织的呼吸。

一时间脸色爆红,空尴尬地抬头退后,一缕头发却被牢牢扯住,待他刚要让其松手时,罪魁祸首却已呼吸放缓,闭眼入睡了。

散兵毕竟身上有伤,保持清醒已耗费诸多力气,因此入睡极快,不过若他知晓没见到空少侠面上的绯红,恐怕强撑着也不会睡着。

——当然,这对空确是好事。

四日后,大璃西南,庆乌山。

烟岚锁山,瘴气弥漫,深草高叶不见日,碧水黑潭通幽冥。

空此时正猫在一株满是青苔的老树上,借泉水叮咚声遮掩自己呼吸。

下方一个苗寨打扮的人正将昏迷的散兵扛在肩上,少年身形纤细,壮汉仿佛扛着个布袋般毫不费力,他旁边还有四个同伙,个个脚步稳健,眼露精光,显然具是武功高手。

一行人为首的是位蓝发男子,覆着半块面具,看衣着打扮……是个罗刹人?

空眯了眯眼,罗刹人为何不远万里来这莽荒之地?

就在他心生疑惑时,蓝发男子抬头朝树上看来,空耸然一惊,侧身躲回枝干后,待人走远,才从树后探出头来。

……刚刚若是没看错,蓝发男子是勾唇笑了吧?

不知为何,看见那人勾起的嘴角,空隐隐有种恶寒之感。

他抚了抚手臂上的汗毛,却正好摸到衣袖中一块凸起之物,空迟疑一会,拿出那个东西捏在手中。

——是一块紫黑的石头,确切的说,是陨星碎片。

——而且,是从前属于双星教的东西。

空看着这颗碎片,有种恍然隔世之感。

曾经,这颗陨星有鞠球大小,和另一颗海蓝色陨星一起,放置在双星教禁地,他也只是远远看过一眼;如今,海蓝陨星不见踪影,而这颗陨星竟已成碎片。

这便是江湖传言中的双星教秘宝,获之可得无上功力。

即使现在它只是一小块碎片,但握在手中时,依然能感受到其中蕴藏的深厚能量,空盯着手中的石头,恍惚间感觉手心里像破了个洞,能将周遭万物都吸纳其中,包括自己的灵魂。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

将陨星碎片收好,空望向散兵和苗寨一行人消失的方向,心情复杂,思绪回到两天前。

大清早从沐阳县客栈出发,二人驱车前往码头,走水路往西南而去。

这次空没有再劝散兵多休息几日后赶路,他敏感地发觉散兵有些心焦,似乎在赶什么期限,因此也只是提醒他注意伤口,复不再多言。

如此二人倒也相安无事。

水路比马车要平稳得多,船上两天的安稳时光倒是让散兵身体好了不少,恢复得很不错,都有气力和空斗嘴了。

——当然,一般是他单方面的挑衅嘲讽,空并不想理他。可船上房间狭小,抬头不见低头见,拌嘴的结果往往是空不再说话,躲出去吹江风。

空并非不善言辞,也不是招架不住,只是他觉得和一个邪教小魔头没甚好说,自己也不需要和这种人有过多交集。

船往西南,逆水而行,江岸青山连绵,逐渐陡峭起来。

二人准备到莱安码头后换船,再由怒水南下,深入边陲腹地。

突变发生在二人等待换乘时。

在船上有江风吹拂,如今甫一下船,西南边陲的酷暑溽热扑面而来,空顿时感觉身上多了一层热汗,连衣物都变得湿重。

水上行船太久,现在脚踏在地上还有种飘飘荡荡的虚浮感,空尚未适应,只好坐在码头茶棚处歇息。

而散兵正在不远处一个摊位买吃食,空看着他腰后摇晃的银饰愣神,没注意到几个与散兵打扮相似的人已将他俩锁定。

于是

碎裂的表情只维持一瞬,散兵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再度换上嘲弄的面具:“据我所知双星教全派具灭,你确定你妹妹还活着?”

面对相当冒犯的言语,空并不生气:“我妹妹当然活着。”

“这么肯定?”

“嗯,”空摸向心口,眉目柔软,“我们是双生子,她不在了我一定会感知到的。”

散兵冷笑:“哦,倒没见过别家有这种事。”

空摇头:“不一样的,我们兄妹……我说不好那种感觉,就像有骨肉将我们相连,若断骨碎肉,一定会痛彻心扉。”

散兵放下唇角,眼神冰冷。

“呵呵,一辈子都割舍不掉的亲缘,空少侠你真是可怜。”

明明是讥讽的语气,自他口中说出后,却多了些不明不白的意味。

“或许在你看来是的吧,”空顺着他的话说,“可‘此心安处是吾乡’,我只剩下荧了,若找不到她,我今生都没有归途。”

提到妹妹,空也愿意和散兵多聊几句:“当年教中炼出一柄剑,但一直被放在禁地,爹娘从未将其示人。失事那天我贪玩,拉着荧去禁地偷看,荧帮我把风,我则入密室——”

空停顿一下,眼前似乎又出现当日情景:“但密室突然关闭,我被困在其中三天,米水未进,等我摸到机关出来后,整片山头已是一片火海。”

散兵沉默听着,手中转动的短刀慢慢停下来。

“大家都死了,爹娘、学徒、长工……连教众养的阿猫阿狗都没放过。”

“大火烧了多久,我不记得,只记得最后是与爹娘交好的伯伯闻讯赶来,将我领下山。”

“而废墟中唯一我能带走的东西,就是这把禁地中的无锋剑。”

空将剑身放在膝头,眼睫低垂下,金眸黯然。

“……与我说这些做什么?指望我的同情?”散兵道。

空摇头微笑:“就当打发漫漫长夜吧。”

他收好剑,下榻推开唯一的小窗,怒水奔涌,黑夜茫茫未有星,江水涛涛碎浮沫。

水腥气争先恐后挤入狭小房间,蜡烛挣扎扭曲。

沉默过后,散兵问他:“你如何确定渊宫就是凶手?那时的渊宫尚未在江湖露头。”

“后来我在金陵遇到一个人,”空回忆一下,答道,“金发蓝眼的男人,戴着半边面具,看起来很是孤僻。他和我说当年的事是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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