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自己是母猪?还好多个。”裴琢忍俊不禁。
“那就一个,一个好不好?”泠泠嘻嘻笑着央求。
“好……真受不了你。”裴琢无奈,拍了拍她的背道,“到时我在身边陪着你,兴许也无大碍。”
“夫君……你对泠泠真好。”泠泠收紧了抱住他的手臂,喃喃道。
裴琢一怔,问道:“如何好?”
“就是好。每天都好幸福……好满足……”泠泠枕在他肩头,眯着眼睛缓缓道。
“你好容易满足。”裴琢不以为意地笑笑,他似也被她感染,竟也开始觉得这般平常日子也算过得有声有色,十年前的野心早已荡然无存。
“像做梦一样……”泠泠娇喘微微,眼神迷离,“就算此刻死在夫君怀里,也是愿意的,就是有点舍不得……因为若是死了,就见不到夫君了。”
“又在说什么傻话!”裴琢惩戒似的在她光裸的臀部拍打了两下,“你若不在了,我怎么办?”
泠泠细细呻吟了一声,小声道:“男人一生又不会隻得一个女人……夫君比寻常男人身份尊贵,又无所不能,我怎么配……”
“我不是说过,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了吗?”裴琢捏起她的下巴,端看她绯红的小脸,“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发妻,我说过,此生此世,绝无他人。”
泠泠动情之至,隻觉身心都被填满,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你还没回答我,我对你如何好?”裴琢肃然道,他常常感觉自己不够宠爱泠泠,才让她时时那般妄自菲薄,可他绞尽脑汁却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做些事来讨她开心,她总是太懂事,让他连表现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你不曾嫌我……出身低贱。”泠泠在他怀里一五一十地乖乖回答,“自五岁被乳母卖掉开始,我就知道,自己此生注定只能做一个下等人。后来……”
泠泠不想回忆那段被调教的过往,那段漫长的、屈辱的非人训练,是她不愿意主动揭开的伤疤。
“嗯?”裴琢抚摸她乌黑柔顺的长发。
“我那时尚年幼,什么都不懂,隻想活下来,能吃饱,能穿暖,能有柔软的床睡个安稳觉。”泠泠微微叹了口气,继续道,“后来,我至今还记得那日是去总督大人的府邸里执行任务,恰逢他们请了戏班子来场戏。戏台上不入流的角唱些痴男怨女之事,我听了个大概,当日一个人躲在树上哭了好久……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身份,一辈子都不会有一个男子与我举案齐眉,再后来……年复一年,我混迹在花街柳巷,见多了世间薄情寡义的男子,这份遗憾便也消退了,明白了什么叫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
裴琢一言不发,他何等聪慧,单从寥寥几句便懂了个中缘由苦楚,却也知自己终究不是她,不能真正感同身受。
“但是夫君不一样,夫君那么完美,做梦都梦不到这么完美的人呢!”泠泠甜甜地笑着,“就算夫君什么都不做,我光守着,便很开心、很开心了呢!”
“我一个一无所有的废人,哪有你说得那么好。”裴琢被她吹捧得耳根都发烫,“完美这个词放在裴钰身上才应景吧。”
“当今圣上确是明君,但却不是一个适合谈情说爱的人。”泠泠稍微压低了声音,说得头头是道,“他那么狡猾,若是真爱上了他那样的人,睡个踏实觉都难。”
“说得也是,”裴琢朗声轻笑,“他这种人,也只能靠皇后来一物降一物。”
“其实我当日把你捡回家的时候,想的是……你重伤成那般模样,定然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深仇大恨,我若救你一命,再替你了结了仇家,兴许你能因为报恩爱上我呢。”泠泠想到便忍不住偷笑,“那时我光瞧着你的样貌便像情窦初开的少女似的,想我当年也算阅人无数,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对着一个男人发痴……”
“你若真有本事替我了结了仇家,我定然立即以身相许。”裴琢揶揄起来毫不客气。
“这天下我杀不得的人就那么几个,数都数得过来,谁知道你来头这么大呢……”泠泠不服气地小声嘀咕,“不过,反正你现在也是我的人了。”
泠泠轻盈翻身便跨坐在他腰间,环着他的脖子亲个没完。
“……”裴琢由着她折腾,“我说,按照常理来说,杀手不都是冷血的吗?”
“早先我还听闻,你在兄弟当中最为绝情,哪怕是亲生母亲,杀伐果断也毫不留情。”泠泠枕在他颈窝懒洋洋地道。
裴琢一时哑然,又忍不住勾唇浅笑,幽幽低叹:“这世上果真是一物降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