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当所有交易数据都被遗忘后，这幅画依然能让人驻足——这种超越周期的价值留存，才是投资者最该追逐的永续复利。
&esp;&esp;高轩轻笑，目光依旧锁定周懿：“你确实很特别。”
&esp;&esp;周懿感受到高轩目光中的探究和玩味，微微侧身，避开他的直视，语气淡然：“高先生过奖了。我只是个普通的艺术从业者，谈不上什么特别。”
&esp;&esp;盛喻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恰好挡在高轩与周懿之间，语气依旧从容：“高先生若是感兴趣，改日可以来恒时参观，我们最近有几件新藏品，或许你会喜欢。”
&esp;&esp;高轩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盛喻一眼，随即笑道：“盛总的邀请，我自然不会拒绝。”
&esp;&esp;“盛总。”
&esp;&esp;杜若宁不知何时走近，目光在周懿身上停留片刻，随意地扫视着她。
&esp;&esp;她唇角微扬，眼神流露出一丝好奇，却又含着审慎，那是一种惯有的评估目光，而非单纯的敌意。
&esp;&esp;周懿亦不动声色地回视，眸光清冷，却带着隐约的戒备。
&esp;&esp;这是她们的第一次照面，彼此都未曾听闻过对方的名字，却在这一刻意识到对方的存在，仿佛一道隐形的试探已然展开。
&esp;&esp;这个女人是谁？为何言语之间带着某种未明的熟稔？周懿看着她，心底隐隐生出一丝不耐。
&esp;&esp;“杜小姐。”盛喻依旧从容。
&esp;&esp;“上次那幅画，装裱得如何了？”她笑着问，声音漫不经心，却轻易挑起了周懿的注意。
&esp;&esp;盛喻微微一顿，杜若宁轻笑。
&esp;&esp;没等他回答便端起酒杯对着周懿道：“刚刚周小姐的表达格外动人。既然如此，或许可以解答我的一个问题——在艺术市场里，资本和创作究竟谁才是决定性的力量？”
&esp;&esp;她语气随意，眼神却带着明显的挑衅。
&esp;&esp;现场的气氛微妙地停滞了一瞬，几双目光同时落在周懿身上。
&esp;&esp;周懿的心微微收紧。
&esp;&esp;她甚至不知道杜若宁是谁。
&esp;&esp;盛喻站在她身侧，姿态依旧从容，神色未变，仿佛这一场试探与他无关。
&esp;&esp;——他没有打算替她解围。
&esp;&esp;这位杜小姐显然是个重要的人物。
&esp;&esp;气氛依旧僵持着，周懿感到盛喻对杜若宁的为难并不惊讶。
&esp;&esp;这种理所当然的熟稔感让周懿心底生出一丝迟来的自觉：她对盛喻的世界，他身边的人，了解得实在太少了。
&esp;&esp;她沉吟片刻，正要开口，却被一道淡淡的声音截断。
&esp;&esp;“决定性力量不在于争夺主导权，而是懂得如何让规则为己所用。”
&esp;&esp;周懿微微怔忡，熟悉微凉的声线，静如深泉，她不禁侧目。
&esp;&esp;宴会的灯光在那张熟悉的深邃的轮廓上投下浅浅的阴影，两侧人群自动为他让道，他从容走来，仿佛对四周的所有目光全然无感。
&esp;&esp;他的视线落在周懿身上，眼神深沉而隐秘，仿佛隔着时间的缝隙重新打量她。
&esp;&esp;她太久没有见过他了，而此刻的他，比她记忆中更遥远，也更锋利。
&esp;&esp;没想到竟会在这样的场合重逢。
&esp;&esp;徐之廷依旧不动声色，举止间透着惯常的冷静和疏离。
&esp;&esp;他缓步走来，目光在周懿身上停留片刻，眸色幽深，似有一丝极浅的波动，像是翻涌在某个遥远回忆里的情绪，短暂得几乎难以察觉。
&esp;&esp;随即，他微微偏头，视线流畅地移向杜若宁，语气平淡如常，却无端带着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esp;&esp;“艺术的价值，从来不只是创作者的意志，也不只是资本的投射，而是二者之间的角力与妥协。历史的选择，最终落在那些既懂得创造，又能驾驭规则的人手中。”
&esp;&esp;杜若宁微微挑眉，唇角仍然挂着淡淡的笑意，却没有急于回应，而是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目光似是漫不经心地落在周懿身上，又若有所思地移向徐之廷。
&esp;&esp;“徐总这番话倒是有趣，”她的声音柔和，语气却透着一丝探究的意味。“但真正的问题是，资本是否愿意被艺术所驾驭？”
&esp;&esp;她的语调不疾不徐，眼神在周懿和徐之廷之间游移，仿佛是在衡量，又似是在等待某种反应。
&esp;&esp;周懿微微一顿，她感受到对方话语中的隐秘锋芒，也意识到这场无形的较量还未结束。
&esp;&esp;徐之廷举杯走向杜若宁，“资本是否愿意被艺术所驾驭，或许取决于谁在操控筹码。可问题是，筹码的定义，又是谁来决定？”
&esp;&esp;杜若宁突然耸了耸肩膀，友好地和他碰了下杯，“你愿意出席这样的场合，很难得。”
&esp;&esp;紧张的气氛终于松了下来。
&esp;&esp;“徐总。”盛喻微微颔首，但目光深邃。
&esp;&esp;看起来杜若宁和徐之廷认识，他先前并未听杜若宁提起。
&esp;&esp;周懿有些不知所措，她本不该感到惊讶，徐氏集团与恒时本就是竞争对手，此刻出现在这里也并不奇怪。
&esp;&esp;可她心底仍旧升起复杂的情绪，太久了，久到她差点忘记，他们曾站在同一个世界里。
&esp;&esp;周懿的指尖微微收紧，她意识到自己正尴尬地站在众人中间。
&esp;&esp;徐之廷接过侍者递来的酒杯，指尖微微一顿，缓缓抬眸：“艺术市场的永续复利，周小姐的见解确实独到。”
&esp;&esp;周懿笑得有些勉强，她感受得到徐之廷一直在看她。
&esp;&esp;他的神色依旧平静无波，可那目光深处，却隐隐带着一丝沉静而耐人寻味的情绪，仿佛在重新打量，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esp;&esp;那种感觉既熟悉，又疏离，像是某种无声的回溯，牵扯着未曾言明的过往。
&esp;&esp;徐之廷看向周懿的目光那么直白，连高轩和杜若宁都察觉到两人间的异样，但始终没人开口说点什么。
&esp;&esp;盛喻的神色未变，但语调微凉：“徐总愿意来，我很荣幸。不知今晚的晚宴对你而言，是否也别有意义？”
&esp;&esp;徐之廷轻轻一笑，语气淡淡，却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锋芒：“商业的归商业，艺术的归艺术，盛总该知道，我们徐氏向来不只是在市场里找机会，而是在创造市场。”
&esp;&esp;这句话既是回应，也是挑衅。
&esp;&esp;周围的人听到徐之廷的话后，开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