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渐暗,坐在床边的婉娘看着床上昏迷的姑娘还是没有要苏醒的迹象;叹了口气看向靠着床柱的杨璐珑。
对上她的眼神,杨璐珑也是无奈的摇摇头。
“还是先去睡吧……可能她明日就会醒了。”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
此刻已是夜深人静,婉娘窝在杨璐珑的怀里,睁着眼发呆,丝毫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杨璐珑低头看着她,“还不困吗?”
“你先睡吧……我……睡不着……”
“嗯~~嗯~嗯……”
婉娘疑惑的抬眼,看着她闭着眼,嘴里发出哼唱旋律的声音,低低的声线带着柔和的旋律;搂住自己的手还在轻柔的拍着自己的后背。
婉娘心里一暖,闷闷不乐的脸终于露出了笑。
“你干什么?”
“哄你睡觉,闭上眼……一下子就能睡着了……”
婉娘盯着她温柔如水的眸子,欣慰的笑笑,抬起头与她轻轻一吻,闭上眼靠近了她怀里。
看她乖乖闭了眼,杨璐珑也闭上眼,继续哼唱;直到感受到怀中人平稳的呼吸才停下来,低头看着她酣睡的模样,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一吻,紧了紧环住她的手,也闭上眼渐渐睡去……
的确如杨璐珑所说的那样,昏迷的姑娘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坐在床上疑惑的打量着四周。
“你醒了。”
看她终于醒了,婉娘喜上眉梢;赶紧过来替她号脉检查。
姑娘感激的看着婉娘,“谢谢你……”
“不用谢……救人乃是医者本分……”
这姑娘本还面带感激的笑容,待杨璐珑进到房间后,她却一转脸色,表露了些许恐惧。
婉娘赶忙安抚她,“这位是我的妻子……没事的……”
“水……”见自己可能是吓到人家了,杨璐珑轻轻将装满水的碗放到一旁的桌上,又退回门口与她们保持距离。
“谢谢你们救了我……”
姑娘将递到手中的水一饮而尽。
“敢问姑娘叫何名?”
“巧兰……”
“我是婉玉,我妻子……杨璐珑。”
眼看介绍到了自己,杨璐珑礼貌的朝她点点头。
“你们已经救我一命了,但是我还有非常要紧的一事求于你们……”她说着,激动的握住婉娘的手。
“何事?”
“我有一位必须要找的人……”
“那……关于那人……可有线索?”
“我只知道……她名为马芷风,是做镖局差事的……其他的我便不知道了……”
姓马,还是干运镖的;杨璐珑立刻就想到了马镖头,不会真的这么巧吧……
“她是女性对吗?”
“对……还是乾元……”巧兰看着杨璐珑,激动的红了眼眶。
“那她……是不是在虎门镖局当差的?”
“这个……我不知道……”
“我认识一位姓马的镖头,就在虎门镖局当差。”突然想到了马镖头最有辨识度的一处,杨璐珑赶紧在眼上用手比了比,“她是不是,这里有道疤?”
没想到巧兰听到后激动得泪水涌出,想要下床,却被婉娘拦住。
“对……就是她……对……”她紧紧握住婉娘的手,“求求你们……带我去找她……”
“可是你的伤……”
“没关系的……求求你们……我一定要见到她。”她不顾婉娘的阻拦,下了床,站都站不稳却还故作镇定的对她们说,“看……我可以走的……没事的……”
杨璐珑和婉娘面面相觑,很是无奈。
巧兰执意要立刻见到马镖头,杨璐珑和婉娘也没办法,匆匆收拾点东西,带着她一起往城里去了。
在去的路上,巧兰跟她们说明缘由;原本她是要去嫁给城里福金店家的公子作小妾,但自己跑了,没料到半路遇上野狼,一路死里逃生,要不是遇到她们两个,自己可能早就命丧黄泉了。不管说什么,她是一定要见到马镖头,她的命途一直都很坎坷,却也从未作出什么反抗命运的事;一直随波逐流,从出生起就被卖来卖去的,这一次,她说什么都要搏一搏,既然下定了决心要找马芷风,自己就一定要找到。
婉娘她们见她这一路上从未停歇过,她又才从昏迷中醒来,担心她会出事。
“要不……你背她一段路吧……让她休息一下,再这么下去我怕她又昏过去。”
“可以吗?”
杨璐珑估摸着巧兰肯定是不愿意。
果然,巧兰说什么也不让杨璐珑背她,她现在眼里只有‘见到马芷风’这一个目标。
这一路上两人兢兢战战的,生怕巧兰走着走着突然昏倒过去。
终于到了镖局,巧兰二话不说,直直奔进去。
在院场里操练的镖师们见突然有个姑娘闯进来,纷纷看向她。
“马芷风!”巧兰环视四周,寻找着那人的身影,“有人认识马芷风吗?”
“她不在!”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从大堂走出来。
“当家的。”操练的镖师们见当家的出来,一齐朝他打招呼。
“那她去哪了?”巧兰面对这迎面而来的压迫感,抬起头颤声道。
“你们是她亲戚?”他略过巧兰,问杨璐珑。
“我们是……她的朋友。”杨璐珑回答他。
“她被山匪抓去了……”
“什么?抓到哪儿了?”巧兰慌张之下抓住当家的衣服。
“松开。”当家的背着手,嫌弃的盯着这没教养的坤泽。
巧兰被吓得赶紧松开手,往后退。
“山匪居然向我们说要赎金去赎回她……”侧目瞥见镖师们都在看着自己,他又换个话锋,“马镖头是我们这里不可多得的人才……但山匪的要价简直就是离谱……一百两……黄金,要是你们愿意,就自己去赎她吧。”
“她不是你的手下吗?”杨璐珑看他这副冷漠的模样,想起了自己以前的上司,怒从心来。
“她确是我的得力部下,但赎她的钱比她在我这做一辈子工赚的都多,你觉得我是傻子吗?”他宁愿马芷风是死了,都不愿用自己的钱去赎她,死了自己也就给她的家里赔个几十两抚恤金,况且马芷风也没什么亲人,自己连这笔钱也能省下来。
“走……我们去报官。”婉娘见他这副一毛不拔的姿态,拉起巧兰的手要带她走。
“报官?”当家的听到这个,当即发出嘲笑来,“你们趁现在赶紧去凑钱都比去报官有用。”
婉娘气愤的盯着他,“我们走!”
见她们离去,当家的看向还在看戏的镖师们,吼道,“看什么看!?赶紧做你们的事!”
离开镖局,巧兰难过的哭出来,捂着脸止不住的抽泣。
婉娘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杨璐珑看着她们,愤怒的咬咬牙,转身又往回走。
“你又来干什么?”当家的见杨璐珑又返回来,没好气的问她。
“借你们的弓和箭一用。”
“借一次二十两。”当家的故意为难她。
“……”杨璐珑瞪着他,那副贱贱的表情跟自己的上司如出一辙,每次都喊自己留下来加班,每次都让自己做不是自己份内的事;哪怕是这样自己还要在会议上被他挖苦嘲笑。越想拳头捏的越紧。
突然想到一个办法,“我跟你打个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