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那地方有东西吃的!”
“是果子吗?”李朗问。
“不止,抓只兔子有什么难的,我还可以烤给你吃,我烤肉手艺很好,谁吃了谁夸。”
最后订了两张软卧火车票,早上的票,半天能到。
早间精力旺盛,乌玄估计没有坐过火车,有些兴奋地望着车窗。
火车极速行驶着。
李朗塞给他一瓶水,坐到他旁边,把包裹放到另一个座位,又拿出话梅,问:“吃吗,大概半天就能到了。”
乌玄接过去。
“你之前坐过火车吗?”李朗估计是没有。
乌玄果然摇摇头,低声说,“想去哪里我一般直接飞。”
李朗温柔地笑了下,眼睛弯成月牙,凑到他耳边,“可是我没有翅膀,飞不了,只能靠交通工具了。”
乌玄觉得耳边很痒,挠了挠。
李朗拉开距离,望向乌玄的侧脸,“以后若是有新鲜事物,我都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我也是见过很多你没遇到过的事情的!”乌玄反驳他,“等下我就带你去逛逛大山,里面空气可好了,比这附近的好多了。”
两人又随便聊了些有的没的。
火车行驶过一半,李朗问他要不要休息一下,乌点了点头。
“还真有些困了,我先睡会。”干坐着有点无聊了,不如闭下眼。
行吧,李朗转头,凝视着窗户上折射的乌玄的睡颜,没有说话。
到了目的地,两人坐得腰酸,伸了下腰。
乌玄当导游,一阵指挥,兜兜转转了好久,才走到附近地址。
这里偏僻,附近没建筑物,树木不算很高,遮掩住几座荒坟。
乌玄又带着他左拐右拐,终于开始进山。
远远看着这座山,植被覆盖率很高,郁郁葱葱。里面很安静,只有李朗踩树叶的步伐声和蝉鸣声。
走了有些久,光照暗了下来,太阳消失在另一端。
乌玄变大,驮着李朗飞起来,一路上陆陆续续跟李朗东扯西扯,净聊他在里面住的日常。
“别看这里的动物多,其实狐狸啥的我都不怕,我还扒过它们尾巴上的毛做窝呢。”乌玄越讲越兴奋,有点停不下来。
李朗认真地听着乌玄讲他挑衅各种各样的动物的日常,譬如他扒狐狸毛,逗鸽子,从兔子怀里抢东西吃,再时不时插个嘴。
似乎飞得有点累了,他把李朗放了下来,两人开始赶路。
天色更暗,乌玄的影子轮廓变得模糊,山里的路开始有几分看不清楚。
乌玄突然停了下来,回头,“你不害怕么?我一直这么带着你走,好像这路走不到尽头。”
“那你是想把我带到荒无人野的地方,吸干我的阳气吗,好修炼吗?”李朗打趣他。
其实李朗也不知道这股安全感从何而来,就笃定面前这位青年不会伤害他,放心这么大胆的,跟着他历险。更或许,乌玄只要愿意,李朗都能陪他去。
“什么嘛,我是好妖,正经修炼的。你有什么阳气好给我吸干。”乌玄觉得好笑,还怪幽默的。
乌玄等了李朗几步,跟他并排地走,贼贼地说,“没想到你胆子还挺大,这么黑的地方也能不吱声。”
“我不怕黑啊,更何况不是有你陪着吗。”
乌玄嘿嘿笑了声,“那当然,我可是大妖,谁敢前来放肆!”大概忘了自己的伤口前阵子才痊愈。
两人继续前行,山里环境还剩一丝亮度,乌玄的影子消失,旁边的树木辨不清颜色。偶尔有风掠过,吹得沙沙作响。
乌玄突然牵起李朗的手,加快步伐,“快到了快到了,再走快点。”
黑暗中五感放大,任何肢体接触的感觉变得格外敏锐。
好像有些暧昧了,李朗没有甩开他的手,任他紧紧牵着。乌玄的掌心很烫,估计是因为鸟类的体温偏高。
山里晚风有些刺骨,李朗的心却躁动起来。
两人在一座迷你小木屋前停了下来。乌玄捡了几根树枝,施法点了篝火。
环境一下子亮了起来,能清晰看到乌玄的面孔。
火舌跳动着,远远隔着都能感受到温度,李朗扯住乌玄的衣袖,将他拉远。
“可惜现在太晚了,没有什么东西可烤。”乌玄叹气,然后回头走进房子,推门。
不知道乌玄做了什么,屋子一瞬间也被点亮。
他在里面待了一会才出来,对李朗说:“里面没找到什么吃的,不过你背包里应该有吧。”
“那里是你家吗?你建的?”李朗惊奇的问。
“对啊,我一块一块木材搭起来的。”乌玄接受他惊叹的眼神,自豪地拍了拍木门。之前久居深山,整日无所事事,乌玄花了很长时间观察着别处的木屋,又浪费了很多时光,才建好他的小屋。
虽然很简陋,但是只要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了。
李朗跟他进去,里面竟然没有很多蜘蛛网,看起来挺干净的。
对门有一张不知从哪处捡来的藤椅,堆积的泡沫箱,和角落一张木床,上面铺着张垫子和被子。
“这泡沫箱是打算用来做什么?”李朗好奇。
“做床头柜啊,还能放东西,多实用啊。”
“别的也是你做的吗?”
“你说床那些?不是,我捡的。”乌玄摇了摇手,“后面懒得做了,费劲。”
李朗逛了下,发现其中一个泡沫箱里竟然装着许多五颜六色的石头,形状各异。他坐下椅子,从包裹里面掏出面包,问,“吃吗?”
“不吃,太噎了。对哦明天得去接点水。”
“还有别的。”李朗又掏出个密封的鸡腿。
“不吃不吃,太累了,我要睡觉了。你要吃就自己吃吧。”
乌玄走到床边,躺下来。
“啊?那我睡哪?”李朗看着这张小床,以为床给自己,乌玄变成原形。
“哦,行吧。”忘了这茬了。
于是乌玄从别的泡沫箱里掏出一张小垫子,放上去,变成了原形,躺在上面。
“要不一起躺吧,挤挤就行了。”
“不用。”乌玄摇头。
乌玄等李朗躺好,灭了全部的光源。
“睡吧,我施了法,不会有人闯进来。”
李朗从没进过这样的深山,至于失忆前有没有进过,他不知道。
乌玄估计睡着了,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躺在孤零零的泡沫箱上。
山里的夜晚很美,凉风习习,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大地上。
乌玄甚至在床对面的的木墙上凿了个口,当做窗户,月光得以照进来。
靠着这一点微弱的亮度,李朗不自觉地打量起熟睡的乌玄。
都不知道乌玄在哪里捡的这些东西,也不知道这些家具经过几手。要不等手头再宽裕些,给他买点新的,如果他愿意的话。
山里的鸟雀很多,大清早就在树枝上喳喳叫,天微亮李朗就被吵醒。
转身一看,已经没有乌玄的身影。
李朗急忙下床,四处找着他的踪迹,还喊他的名字:“乌玄,乌玄!”
没有看到,倒是传来阵虎啸声。
不会是遇上老虎了吧,但他是个妖精,应该不会出事,可能只是飞出去玩了。李朗逼自己镇定下来。
“我在水源这里,你等我,不用过来!”远远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