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程竞舟的眉头就拧起来了,偏头看向她时,整张脸嫌弃的就一个字,蠢。
章绪宁给张姐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晚上不回去吃饭了。
她出院之后,张姐在程竞舟的要求下跟她回了家,每天一日三餐外加收拾,早上过来,晚上回家。
章绪宁其实不想张姐每天来回赶,但好在张姐住的地方离桃苑小区不远,程竞舟给的薪水又那么高,张姐也自然乐意。
程竞舟恢复的不错,两天后出院。出院的时候,她和张姐一早就来了,章绪仑将她们送过来的。
“储锐呢?”章绪宁一边收拾衣服一边问。
“他来干什么?”
“他不来,待会儿我们怎么回去?”
“不是有他吗。”程竞舟看了一眼章绪仑。
章绪宁抿抿唇,章绪仑送他们过来后是准备去公司的,这下看来是不行了,程竞舟的一句话将他们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章绪仑倒是没什么反应,似乎接受了这个安排。
章绪宁看了一眼章绪仑,总觉得章绪仑每次在程竞舟面前显得有些拘谨,好像有些怕他。
不过程竞舟这个人确实有让人害怕的资本,不说话,平静的一张脸就会让人心生惧意。
“那这些衣服怎么办?先送回去?”章绪宁的送回去自然是送去玉景湾。
“送哪儿去?”
程竞舟一句话呛的章绪宁瞬间反应过来,是送去桃苑小区。
难怪让张姐跟她回桃苑小区。
她的本意是让张姐去玉景湾,以后方便照顾程竞舟,但程竞舟坚持,现在总算明白了,他要跟她回桃苑小区去。
章绪宁将衣服交给张姐,又叮嘱两句后,“我去办出院手续。”
“我去吧,你的腿不方便。”章绪仑道。
“不用,我的腿已经好多了,又不远,我正好走走。”
出院之后,她每天都会坚持走路训练,再加上每天来回医院,虽有章绪仑接送或打车,但总有走路的地方。
能走则走,现在不用拄着拐杖,她也能走路了。
章绪仑还是不放心,坚持要陪着她一起去。
“他又不能拿你怎么样,你怕什么。”章绪宁知道,章绪仑坚持跟她一起,有一半的原因是不想单独面对程竞舟。
章绪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章绪宁总觉得他这个眼神有些耐人寻味,准备问的时候,电梯门开了,出了电梯,看到一个人后,她也忘了问。
丁曜和看到章绪宁微微一愣,随即苦涩地弯了弯嘴角。
章绪宁将手中的单据递给章绪仑,“你去办吧。”
她跟丁曜和其实没什么交集,除了上次在玉景湾跟他聊过一次外,就没再单独说过话,但是今天看到他,就想跟他聊一会儿,聊什么都行。
其实她对丁曜和其实还挺有好感的,温和谦让,完全不像那些世家公子,没有那些纨绔的嚣张跋扈和居高临下,像程竞舟就这副德行。
章绪仑接过后,看了看两人,扶着她来到长椅上坐下,这才离开。
丁曜和坐在她的旁边,看向她的腿,“还没好?”
“没那么快,伤筋动骨一百天呢,我这才几天。”章绪宁说话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
比上次在派出所的他消瘦了很多,眼底满是疲惫,头发也长了,胡子应该有好些天没剃了,一身的颓败。
“你怎么在这儿?”在医院看到他,章绪宁是有些意外的。
丁曜和整个人暗了下去,“施怡自杀了。”
在网友的尽心尽力下,连施怡上幼儿园将鼻涕擦在同组小朋友身上都被挖出来了,说是她故意的,小小年纪就心思歹毒。
从头到脚,从出生到现在施怡被扒的彻彻底底。网友扒出来之后还不忘添油加醋,原本都是些小事如今都成了心机和手段,说施怡从小就有绿茶潜质,立白莲花人设,满腹心机。
施怡就像一个囚犯不着寸缕还要被拉着游街示众,这些喷子拍手叫好之余,还不停地向囚车里的施怡砸鸡蛋。
最终,不堪忍的施怡受吞了安眠药。
“幸好严哲发现及时送到了医院。”他一度担心发生这样的事,严哲会弃她而去,好在严哲一直守在施怡身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上去看过了吗?”章绪宁现在明白过来,他在楼下转悠估计是来看施怡的。
丁曜和苦笑一声,“我现在就是一个混蛋,他们怎么可能让我进门,不过,我问了护士,洗了胃没什么大碍了。”
“人没事就好。”章绪宁舒口气,迟疑片刻问道,“那你跟薛迎岚?”
薛家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经过这样的事,丁家想不同意估计很难。
“来医院之前,我已经打过电话给薛伯伯了,跟他说了,我同意解除。”他叹口气,自嘲地笑道,“是我对不起薛家,哪还有脸拖着。”
“这几天躲在家里不敢见人,浑浑噩噩的,怕跟人见面,也怕跟人说话,更怕薛家来人,”薛家人没来,但电话来了,“我不敢听,我就想只要我一辈子不见人,就什么事都没有,直到听到施怡自杀的消息,我才意识到我不能一直这么躲在后面,我是个男人,又是整个事件的当事人,该我承担的,我要承担起来。”
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薛家同意解除婚约,第二件事就是来医院看望施怡,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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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绪宁安慰道,“慢慢会好起来的。”
丁曜和诧异地看向她,“所有人都在骂我,包括我爸妈我妹妹都在责怪我,说我怎么这么糊涂,也只有你安慰我。”
章绪宁扬了扬嘴角,“我只是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
论心机城府,丁曜和跟程竞舟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程竞舟情绪暴躁,但真有事是不会显露在眼底的,让人看不透也猜不透,丁曜和不同,温和儒雅,但是眼底藏不住情绪,有点事就暴露出来了。
“你相信我?”他眼底一亮。
就像他现在这样,眼底有像孩子般的清澈,他这个年纪也是很难得了。
章绪宁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件事疑点挺多的,比如施怡为什么会在你办公室,你知道施怡在办公室吗?为什么会进去?其他人呢?”
也许是她太武断地以貌取人,但是她就是不相信丁曜和是那种乘人之危的小人。
她又道,“就算你跟施怡有什么,也不会选在那天,去酒店开个房不比这个安全,犯得着成为众矢之的吗?”
是啊,多么浅显的道理,可谁会信呢。
“那天施怡裙子湿了,迎岚有件礼服在我办公室,便拉着她去我办公室换衣服,期间迎岚肚子不舒服去洗手间了小芮陪着她。后来,我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说迎岚在房间晕倒了,我吓坏了,便上楼去看她。”
他停了一会儿,“到了办公室门口时,想到她们换衣服,我还特意敲了敲门,没听到里面有声音,我想着都半小时了,施怡应该也出去了,便进去了,哪里知道……”
看到了是那个景象。
施怡双眼迷离地扯着礼服,他当时就懵了。不过很快,他反应过来应该给严哲打电话,可他没严哲的号码,去拿施怡的手机,又发现施怡的手机根本没带上来,放在严哲那儿了。
他起身要下楼,担心把施怡一个人放在办公室不安全,施怡的状况,他又不方便找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