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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2 / 2)

李芝瑶被激得倒吸一口凉气:“何人?!竟有如此深仇大恨!”

他还在继续,声音却变得十分嘶哑:“当时我刚满十四,喜好舞刀弄剑,险些荒了书本,义父担心我误了科考,定要我上京赶考,结果刚走没多久,就出了那事,纵使我赶了回来,却也只看到一片废墟,後来查探了许久才知道,那书院里,竟混了个魔道贼人!”

“原本若我在,也许还能抵上一二,可…许是我白家注定有此一劫…”他深吸一口气,有些哽咽。

“後来我一路追查,将那主使恶人拦过一回,也问了为何,他却告诉我,谁叫我义父自以为有钱便能高高在上改变他人命数,姐姐仗着貌美便不把他的示好放在眼里,我问,那小弟才这般年纪,又哪里招惹了他,要他用如此手段残害,他却说,谁叫书院众人皆向他吹嘘,说我那小弟小小年纪便满腹经纶,不像他一般没半点墨水,所以…”

他有些说不下去,眼泪一滴地流下,落到地上,却咬着牙要将话说完,“所以,他便想看看,小弟的肚子里,到底装得下…”

李芝瑶实在忍不下去,上前一把捂上了他的嘴,“够了!别说了…别说了…”

他的脊背猛烈地起伏,李芝瑶环住他肩膀,一点点拍着,像安抚一只受了伤的山虎,等到他稍微冷静点,才松开手,轻声问道,“那些贼人死了吗?!”

“死了…我抓的,官府杀的。”

知道恶人已死,李芝瑶稍微松了口气,却依旧心中难受。

“大仇得报,我本该开心,可是…过去的人却回不来了…”

“这也就罢了,最叫我不能明白的是,”他看向李芝瑶,被泪水打湿的眼中满是茫然,“那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这贼人该杀,只是这几年,却有许多人拿着这故事换了说辞!我去那茶馆酒楼,竟然听到有人拍手叫好,说富人皆为富不仁,劫富济贫者,大善!

大善啊!

他们说那贼人大善,那我义父呢?

我小时懵懂,街坊皆说我天生愚傻又好管闲事,是个败家的,只有义父说我是因了麒麟血脉,故而生来便是慈悲心肠,同他们一样,是要来相助於世人的,府中长辈也皆是如此教诲於我,故而我从小虽不知何为慈悲心肠,却知我习武研学,一切都是为了行善,可一夜之间,我便突然不知何为善,何为恶了…”

李芝瑶直到此时才彻底明白,为何几天前他会一反常态,在茶馆与那说书先生争辩,亲眼见着无辜惨死的亲人,却在去世後被如此污蔑颠倒黑白,这种事…

她突然就懂了对方的愤怒,对方的委屈,只恨自己当时为何没有留心那故事,任由他一人在原地那样艰难反驳。

许久过後,他平复了些气息,才继续道:“人说金刚且有怒目之时,我却是个怪物,明明应该愤怒的,应该怨恨的,可是心里却空落落的,好像除了慈悲心,老天什麽别的都没给我,就连手刃凶手我都下不去手。”

这,真的是有些蹊跷了。

白昱清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想反驳於他,可长辈去得太早,还未告诉过我如何与人争辩。但我听他们总说正气太无聊,天下无君子,好意全是虚情,心里十分难受。

我不懂,为何事情明明不是那样的,他们却要血口喷人?芝瑶,难道富者便该被劫掠?貌美者便该被欺淩?为何恶人竟被万人敬仰,为何…”

“够了!”心里像被人狠狠绞过,她捂住白昱清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深吸一口气,环住了他的後背,教他将头枕在自己肩窝,一边温柔地帮他抚背顺气,一边寻找措辞,“他们只是觉得,这样更加新鲜,其实看客多半心里都知道这是不对的,只是因为从未听到过,故而觉得有趣,於是说书人便将这故事拿来涂了颜色,换了银钱,你…”

越解释,她反而越觉得残忍。

想让他不要听,不要想,却说不出口,只能更用力地抱紧他。

“下回再见,我去帮你砸了那说书人的摊子!”

白昱清跪坐在蒲团,任由李芝瑶抱着,久久不语,末了,他说,“不用,无事,我现在不想下山,让他们说吧,也许就像他们说的,十年善,十年恶,等到这段时间过去,大家便又该说起别的故事了。”

李芝瑶安抚地摸摸他的头,却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从今往後,再被她看到那些说狗屁倒灶“邪道四杰”的,全都砸了了事!

不过问题来了。

哎,天水宫啊天水宫,你到底在哪里,希望在她忍不住出手前,让她找到至少能保证她不被茶馆打手打死的武学秘籍吧。

浩然正气保佑啊!

第二个战五渣 :少侠请留步 帮你松松土

浩然正气还是很给力的, 两人促膝长谈第二天, 她在院子里挖坑的时候, 寻宝事业就出现了质的飞跃。

起因还是在轩正舟小盆友身上。

那天其实天气还不错, 但他却很不幸地感冒了, 不过…

李芝瑶表示, 她真的一点都不同情他。

没别的原因, 因为他的着凉完全是自己作的。

她和白昱清两人在屋内说话,他居然趴在窗台偷听!等到她出来,才看到这小鬼头偷摸摸溜回去的背影, 也不知在外面听了多久。

最令她生气的是,这家夥偷听也不知道打伞,顶着那湿漉漉的头毛, 她想装看不到都不行。

看戏看得很开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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