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序川趴在他身上,笑得不能自已。
“太假了。”
沈嘉述泄了气,“你说的那些,我真叫不出口。”
陈序川盯着他,目光一暗,哑声说,“有个更简单的方法。”
沈嘉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慢慢变成震惊。
“不行!”
“朋友也可以互相帮忙的。”
……
胡闹了半天后,沈嘉述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了,沉沉地睡了过去。
意识消失前,他隐隐约约听见陈序川说了句,“宝贝,其实我的房间隔音挺好的。”
真过分。
遇到沈泽希之前,沈嘉述先见到了林知许。
他招架不住陈妈妈的热情,和陈序川一起去医院上班了。
陈序川一上午做了三台手术,忙得脚不沾地,无暇顾及他。
他坐在休息室里等。
门开着,小护士们看他长得帅,又知道他是陈医生的家属,都在偷看他。
一抬头,目光对上,他尴尬地笑笑,她们会羞涩地低下头。
百无聊赖地等着,直到林知许出现。
他愣愣地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影。
门被关上,隔绝了好奇打探的目光。
林知许施施然在他对面坐下,微微一笑,眼角多了些皱纹。
五年时间,她看上去老了很多。
“好久不见,小述。”
沈嘉述看着她,抿了抿唇,没说话。
这是他回国见到的第一个认识的人,一时间喉头干涩,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知许又笑了下,半开玩笑的,轻声说,“怎么,几年不见,不认识我了吗?”
她收敛了很多锋芒,身上那种凌厉的,咄咄逼人的气势不见了,说话的语气很平和。
沈嘉述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低低地叫了她一声,“阿姨。”
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生疏了很多,好像无话可说。
沉默蔓延了许久,林知许才再次开口,“这些年,你去哪儿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只是她,连沈泽希也找不到他,发疯一样满世界找,他却像人间蒸发一样,了无踪迹。
沈嘉述垂下眼轻声说,“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我走得远远的,让他再也找不到。”
林知许哑然。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这次是沈嘉述开口打破尴尬,“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林知许说,“五年前我调到这边来任职了。”
沈嘉述了然。
他的心中一阵发笑,还真是冤家路窄,怎么躲都躲不开。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止我在找你,小希也在找你。”
没想到,先提起他的,会是她。
沈嘉述笑出了声,“那又怎么样呢?”
林知许的笑容慢慢凝固在脸上,眼里流露出疲惫之意,问他,“小述,你还爱他吗?”
沈嘉述倏得抬眸盯着她,眼神冰冷。
林知许继续和他打感情牌,声音有几分哽咽地说,“这五年,他过得很不好。”
沈嘉述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语气不善地说,“怎么,又需要我去当抚慰犬了吗?”
林知许一脸可怜地说,“他那么爱你,把你看得比命还重要,你忍心看着他痛苦吗?”
当年不依不饶的人是她,如今摆出一副受害者姿态的还是她。
沈嘉述气得眼睛都红了,咬紧了牙关。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我有用的时候,挥之即来,呼之即去,没有利用价值,便一脚踹开。”
“林知许,你真的太自私了。”
这些年,埋在他心底的怨气,恨意,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林知许没有愤怒,没有反驳他的话。
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颤抖着说,“小述,对不起,当年,是阿姨错了。”
沈嘉述眼睛里不争气地升腾起薄薄的水雾,身体在抖,声音微哑。
“你没有觉得自己错了,你只是有求于我,不得不低头。”
“如果你真的知道错了,那么便不该再插手我和他的事。”
“如果你真的知道错了,即使他为我去死,你也不应该再管。”
林知许低声啜泣,声泪俱下地说,“可他是我亲生儿子,我做不到不管他。”
沈嘉述胸闷发慌,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闭上了眼。
林知许看了眼紧闭的门,扑通一声给他跪下,“小述,你原谅阿姨吧,回来吧,好不好?”
“小希已经和我彻底断绝了母子关系,不认我这个妈妈了。”
“他现在的状态,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我很害怕,继续下去,我会失去这个儿子。”
沈嘉述倏得站起身,“你出去。”
林知许惊讶地看着他,“你的腿好了?”
沈嘉述没理她,径直走过去要打开门。
她连忙从地上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擦去脸上的泪,看上去又是那么多端庄。
沈嘉述声音很轻,既无奈,又含着说不出的委屈,“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有人在关注着这边,林知许不好再纠缠下去,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微微侧头看他。
“我能找到你,他很快也能找到你,我希望你能和他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