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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柳容时不欢而散之后,叶清每天就待在牢里和系统聊天。这两天她终于趁着看守不注意,眛下来半截筷子,她试了试,对付牢房的门已经足够了。只是盛钰估计是看出了她想跑,叁天两头往她这里跑,来了也不说话,就黑着脸看她。跟个门口的石狮子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在镇宅。
叶清:……
她还真不敢跑了。
又过了两天,盛钰跟她说,柳容时闭关去了,估计是想冲击炼虚境。听到这个消息,叶清在心里实打实地松了一口气。她想,柳容时既然能下定决心冲击炼虚境,估计是走出来了,不再受她影响。
她是真心希望他能走向那条通天路。
盛钰看着他,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地哼笑了一声,他说:“……我看你也没有很喜欢我师父。”
叶清:?
她正坐在地上,晒着从条纹窗户里照进来的阳光,闻言很是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她抱着膝盖,头发就像是流水一样流到她的膝盖上,她懒洋洋地说:“不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都是我和你师父的事情,与你无关。”
他既非她的亲人,也非她的朋友,唯一的联系只是柳容时。现在居然还管起她的感情事了。
“我不想看到你,”她直白地说,“你以后能不来了吗?”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和他说话,叶清总是脾气很好,对谁都笑眯眯的,像是个能随便揉捏的年糕。盛钰以前从不觉得这是优待,但当她冷下脸,不再对他笑,他才突然的感觉到巨大的,仿佛要失去什么一样的惶恐。
“我才不。”他心里慌张,嘴却更硬,“我愿意在哪里就在哪里。”
叶清半个字也懒得跟他说,背过身去朝着墙。
她看着跳动的树影,下决心这两天就走得远远的。
但在她实施行动之前,有个不速之客先来找她了。
黑色的披肩长发,含情的桃花眼,白色内衬配红色外袍,再加一柄雕花扇子。哪怕出现在采石场的监狱里,也是十足骚包的样子。
“听说我们的榜首阴沟里翻船了,”他笑眯眯地用扇子掩住嘴,只露出一双眼睛,“我来看看笑话。”
叶清看着沉城,他还是老样子,一副在监狱里也毫不掩饰的暴发户气质。
“真让人伤心,沉城,”她掐着嗓子,没什么诚意地说,“我还以为你是来带我出去的。”
“想得真好,”沉城笑眯眯,“让人传话说在风雨楼等你,我都等了几个月,也不见你的人影。”
“你等我?”叶清没反应过来,“我欠你的钱可都还完了。”
沉城看了她一会儿,叹了一口气。他走近一步,扇子准确地透过栏杆敲了一下她的头:“我们认识那么久,在你眼里就只有金钱关系?”
叶清猝不及防被他敲了一下头,有些发懵地捂住额头。
“我也是会担心你的。”他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外走。走到一半,他的声音才悠悠地传来:“跟上。”
叶清推开狱门,小跑两步跟在他身后:“什么意思?你把我赎出去了?”
“不然呢,”沉城慢悠悠地说,看见她天塌一样的表情,补充道:“不算你的账,算是赠你的。”
叶清这才松了一口气。
“瞧你吓得,”沉城似笑非笑,“喂,我有这么吓人吗?”
“你当然不吓人,”叶清冲他微笑,“也就和黄世仁,周扒皮差不多吧。”
“那是谁?”
“你猜。”
“我不猜,”沉城说,“不用想就知道你憋着一肚子坏水——马车在外头,我载你北上。”
柳容时看着眼前的少女。
她坐在窗子边上,外面就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灵药。她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本图册,但她很明显在开小差,柳容时往前走了两步,看见她在一张白纸上画了个冰块,在上面打了个箭头,写:柳容时。
他好不冤枉,自从见到她,他何曾像对待别人那样冷淡地对她。
他靠近的动作惊到少女,她的肩膀猛地一抖,用手腕遮住纸张。抬头看他,声音带点埋怨:“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啊?”
好熟练地倒打一耙。
当时他是说了什么?
柳容时回忆了一下,说:“我房里没墨了。”
叶清长输了一口气,把纸张折了折放进口袋里,熟练地起身:“大少爷——我这就去给你研墨。”
他看着她起身研墨,动作熟练又漂亮。她穿着白色的襦裙,长发用一根青色丝带束在脑后,像是水边的一棵青竹。他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突然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下一刻,长剑出鞘,剑光闪过,剑刃直直地没入面前人的胸膛。
“叶清”的动作猛地顿住了。过了一会儿,那张和叶清一模一样的脸上突兀地出现了怨毒的表情,它大声笑出声,说:“她不爱你!她不爱你!她永远不会爱你!”
柳容时面色丝毫不变,他握剑的手稳得如同铁石,长剑一寸一寸地没入心魔的胸口。他用剩下的那只手隔着一点距离,虚空碰了碰叶清的脸颊。表情甚至有点温柔。
他说:“不爱也没关系。”
他会成为最强,让她除了他之外再无人可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