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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1 / 1)

“怎么了怎么了?”

“怎么哭了?”

“是不是榆哥儿欺负你了?”

韩榆怒极反笑,侧过身好让他们看清屋里的情况:“是三哥四哥弄坏了我的东西。”

这样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他都还没哭,韩椿哪来的脸哭?

韩椿打着哭嗝指向韩榆:“他、他推我。”

齐大妮脸色狰狞起来,扬起胳膊就要打韩榆。

说时迟那时快,斜旁插入一道沁凉的嗓音:“榆哥儿没推椿哥儿,是椿哥儿心虚,自己撞上了门框。”

韩椿哭声一顿,脸上是明晃晃的心虚。

齐大妮只认死理,觉得就是韩榆错了:“不过一盒糕点,坏了就坏了,有必要这么斤斤计较?”

韩榆眼里含着两包泪,分明委屈得不行,还是固执地说:“先生说了,不问自取便是偷,明明是三哥四哥的不是,奶为什么要怪我?”

事发前,黄秀兰和齐大妮正在商量要怎么对付韩榆。

这几个月几乎都在炕上度过,一直没寻着机会。

眼看贵人交代的事迟迟无法完成,心里头那叫一个急。

这厢韩榆回来,可就想着趁机把事情办了。

正想主意想得脑壳疼,就听到韩椿的哭声。

眼下韩榆又跟她顶嘴,更是烦上加烦。

“嘿你个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不是?”

齐大妮上来就要掐韩榆的嘴,咬牙切齿的样子教人看得心惊。

“你干什么?”

“榆哥儿!”

两道身影几乎同时出现,护在韩榆的身前。

韩榆仰头,眸底水色轻晃。

韩宏晔粗声粗气:“本来就是椿哥儿柏哥儿的不是,娘您怕是糊涂了。”

萧水容冷着脸:“受委屈的是榆哥儿,今儿我看谁敢对榆哥儿怎样。”

齐大妮气得浑身发抖,颤着手指着两人:“你们你们这是要气死我是不是?不孝子!不孝子哇!”

只可惜刚嚎两声,就被韩发堵住了嘴:“行了,别骂骂咧咧的,像什么样子,还不够让人看笑话的?”

齐大妮立马噤声,三角眼瞪向

韩榆。

韩发进屋翻看糕点盒,问韩榆:“这糕点是你买的?”

韩榆摇头:“不是,昨儿去同窗家中做客,得到的回礼。”

韩发若有所思,放下盒子,又捻起一块碎得看不出原样的糕点,送到鼻子跟前闻了闻。

大家都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也只有韩榆韩松品出那么点意思来。

韩发没在屋里待多久,很快走到韩榆面前,满是皱纹的脸上扯出一抹笑:“今天确实是椿哥儿柏哥儿做错了”

“他爹!”齐大妮惊叫。

韩发仿若未闻,继续说:“这两盒糕点,我替他们俩赔给你,如何?”

韩榆掩在袖中的手指轻点两下,将讥诮尽数掩在纤长眼睫的阴翳之下。

再抬眸,眼里满是惊喜:“真的吗?”

到底还是个孩子,满眼都是口腹之欲。

韩发笑容更深,点头说:“爷给你一两银子,回头去了镇上多买点吃的,跟你同窗分着吃。”

齐大妮黄秀兰眼前同时一黑,他爹/公爹怕不是昏了头?!

他一向都是站在三房这边的,这回怎么偏向二房了?

韩发回屋取了一两银子,交到韩榆手上。

韩榆双手捧着,白花花的银子在太阳底下发着光:“谢谢爷,那我就用这银子买糕点,分给我那位同窗吃。”

韩发连连点头:“好好好,读书人就该慷慨大方。”

夸完韩榆,又不顾齐大妮和黄秀兰的阻拦,让双胞胎道歉。

韩椿韩柏不乐意,直呼你不是我爷

但哭也没用,没人能拗得过一家之主。

最终,韩榆在韩发和善的盯视下,与韩椿韩柏握手言和。

且不论齐大妮黄秀兰如何愤恨,反正韩宏晔萧水容是满意了。

至于韩榆

自然是不满意的。

既然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

小孩子之间的矛盾,就该用小孩子的方式来解决。

午时,韩椿韩柏躲开黄秀兰和齐大妮,一头钻进屋里,顺手插上门销。

任黄秀兰如何喊门,都不理会。

他们委屈死了。

不过吃几块糕点,明明家里的好东西都是他们的,为什么爷要让他们给韩榆那个讨厌鬼道歉?

双胞胎趴在炕上嗷嗷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半睡半醒间,觉得脖子被什么冰冷黏腻的东西缠住了。

伸手去拽,拽不动,脸上还被舔了下。

在一片嘶嘶声中,韩椿韩柏前后睁开眼。

“啊——”

韩发最先注意到不对劲,想进东屋却推不开门,急忙去找在屋后劈柴的韩宏昊韩宏晔。

他二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门撞开。

炕上,双胞胎直挺挺躺着,身下一片濡湿。

两条菜花蛇盘踞在他们胸口,嘶嘶吐着信子。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韩宏昊用火叉把蛇挑进麻袋扔出去,工具人关大夫再次上线。

关大夫说,菜花蛇没毒,也没咬人,他俩纯粹是被吓晕过去的。

一针下去,双胞胎悠悠转醒。

反应过来,继续嗷嗷叫。

西南屋里,韩榆一手

托腮,右手里捏着一块酥饼。

这是韩松买的,分一块给韩榆。

咬一口,满嘴油香。

韩榆说:“二哥,酥饼真好吃呢。”

声音也很动听。

韩松背对着他看书,后脑勺像长了眼睛,伸手把韩榆的脑瓜扭回去。

韩榆从善如流地正过身,三两口吃完,继续练习八股文。

-

在韩发齐大妮的财力支持下,黄秀兰从一位村民家里买了雄黄酒,把东屋里里外外擦一遍。

不但如此,她还用掺了雄黄酒的水给韩椿韩柏洗澡。

事后她还不放心,又寻了硫磺来,在屋里屋外沿墙角洒上一圈。

“早前包桂花说除夕见血不吉利,我还不信。”齐大妮叉着腰絮叨,“今年真是倒霉透顶,晦气死了!”

都说破财免灾,韩家不知破了多少财,这灾是半点没见少。

余光瞥见韩榆从西南屋出来,齐大妮眼珠一转,招他上前来。

韩榆徘徊不前,似有些胆怯。

但在齐大妮的眼神逼视下,还是挪着步子过来,嗫嚅着喊了声“奶”。

齐大妮挤出狞笑:“榆哥儿可尝过蜂蜜?”

韩榆眨眼,懵懵懂懂:“蜂蜜是什么?好吃不?”

果然是个馋鬼,就知道吃。

转念想到韩发撒出去的一两银子,齐大妮咬紧后槽牙,循循善诱道:“蜂蜜可是好东西,又香又甜,吃了还能润喉咙。”

“你娘不是喉咙不舒坦,弄点蜂蜜回来,吃两回就能见好。就是离家远,在山里。”

萧水容前几天穿着

单衣下地干活,出汗又见风,得了轻微的风寒,总是咳嗽。

拿萧水容做诱饵,真够丧心病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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