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私有物。
牧童遥指杏花村(39)
【十年前的玩家】
酣睡之中,天色变得很快,程兮迷迷糊糊醒来时,窗外已经暗成一片。
室内点了一盏迷惑的油灯,程兮头昏脑胀的坐起身来,费力睁开酸涩的眼,只见眼前飘浮着黑色圆晕。
身体难得酸软,程兮又躺了回去,迷茫地眨着眼睛,试图挥散眼前大片的圆晕。
如师傅所说,她是鬼了。
作为一只鬼,她竟然清楚的感受到身体的酸涩。
程兮猜测,她应该不是普通鬼,至少是只高阶鬼,或者半人半鬼,总之,她现在比之前病恹恹的模样好了上万倍。
察觉到榻内人呼吸变化,彧君起身站在床纱前,递了一杯温水过去,口吻关心,“喝了。”
程兮深吸了一口气,只得再次撑起身,眼睛清明些,瞥见那只纤细白皙的手腕,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程兮接过茶杯,小口喝着温水,彧君坐在榻侧,目光停留在程兮微抿的嘴唇上。
几番辗转。
喝完水了,程兮精神好了些,她把茶杯递还给彧君,有些不太自在地对上彧君的视线,干巴巴问:“师傅……我们今晚要做什么?”
彧君收好茶杯,擦干净手后,轻轻揉了揉程兮的脑袋,“今夜,去找新娘问些事。”
头顶的手心发出温热,隔着头发传递宠溺的讯号,程兮的脸“噌”地红了。
师傅她她她她好温柔,程兮忍不住兴奋,在心里大声嚎叫。
“身体可有不适?”彧君弯腰,凑近程兮的脸颊,轻声询问,“可要再睡一会。”
程兮闻着师傅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清醒片刻的脑子犹如一团浆糊。
她开口,声音泛起轻微的颤抖,“没、没有。”
见程兮气色无恙,彧君在她眉心轻轻落下一吻,为她披上温暖的大氅,牵着她的手出门了。
小道上,凉风刮在滚烫的脸上,程兮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心里陡然生出几分幸福感。
师傅在照顾她。
虽然说从前也是,唯有程兮知道,现在的师傅打破了隔着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层屏障,完全接纳了她。
师傅看她的眼神,带着碎冰融化的温和,点点暖意,犹如寒雪覆霜梅,梅香归蕉人。
师傅很会照顾人。
程兮握紧彧君的手,偷偷看着目视前方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开心的弧度。
师傅最好了。
两人走到村子祠堂后,荒废的一间小破屋里。
新娘在此,久候多时。
昨晚,程兮与村子为首的恶鬼们打得不可开交,彧君与新娘站在醉生梦死三楼上,恶鬼云集在地,源于某种忌惮,不敢靠近彧君。
四周无人,故而,无人知道她们在楼上说了什么。
两人潜进屋子时,程兮点了一根蜡烛,昏暗阴森的房间有了蒙蒙的亮意。
眼前忽地一亮,新娘见到两人,匆匆起身行礼。
对于新娘,程兮态度十分复杂,有猜疑戒备,更多的是对她的遭遇心疼同情。
三人靠的近了,烛光照在新娘额头,密密麻麻的缝合黑线看得人头皮发麻。
“好了,起来吧。”彧君淡淡抬手,虚抚了新娘一把。
新娘望着靠得极近的两人,急急恳求道:“二位姑娘,求求你们,帮帮我,杀了我。”
彧君坐在木椅上,将程兮拉进怀里抱着,犹如夜夜贪恋美色的昏聩君王一样,把下巴搭在程兮肩头,懒懒开口道:“为什么?”
“你总归要说出合理的理由,或者说,你的苦衷。”
彧君的声音在耳侧响起,两人隔的太近了,程兮听的耳朵发烫,思绪有片刻的失神。
昨夜之后,师傅仿佛卸掉了某种伪装,凡事都更随心所欲了。
程兮低头,望着盘踞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在心里小声嘀咕:明明在昨夜之前,师傅最重礼仪了。
哪怕私底下,对她也要求颇严。
程兮心里小小的不满:平时对我多加管束,嗯哼,轮到师傅自己,便不管那么多礼数,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彧君不容易心软,态度冷漠。
新娘苦涩地闭上眼,她哭不出眼泪,弯下的身体充满无力的渴求。
新娘低声开口,空洞的声音十分飘渺,满是无助:“二位姑娘,我同你们一样,也是玩家,只不过,我来自十年前。”
此话一出,程兮惊的瞪大了双眼。
新娘也是玩家?!
牧童遥指杏花村(40)
【突兀的新娘】
等等,新娘说,十年前?
程兮忽地想起师傅说过,十年前的恐怖世界,曾发生过一次大动荡。
新娘说自己是十年前的玩家,在此期间她并未完全蜕变为剧情人物,反而因为成为剧情人物备受折磨。
而据师傅所说,当年的玩家都是自愿留下,并无胁迫。
难不成,十年前那场恐怖游戏,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程兮想都没想,心里点开老爹的联系方式,将所有事情一股脑的发了过去。
此事事关重大,还是给老爹看看。
新娘已经没有退路了,在醉生梦死楼,她冒死请求二位姑娘帮忙,村长来寻找她时,她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