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从谨闻言思考了一会儿:“我本来明天要回公司上班,但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再请几天假好好陪陪你,这还是你第一次来找我。”
“既然都已经打算去上班来,那就不要为了我改变你原本的生活轨迹。”裴绪安摇摇头拒绝了,旋即又笑望着温从谨,语气轻快了些:“不过,你下班后的时间都归我,不管我让你做什么,你都必须做。”
见温从谨愣住没回答,裴绪安轻声一笑伸出手,洁白纤细的尾指翘起在她眼前晃了晃:“成交吗?成交了就不准反悔哦。”
不是裴绪安幼稚,而是温从谨小时候最喜欢拉钩发誓,她觉得只要拉了勾盖了章,那就是订下了契约,绝对不能反悔。
那时候,温从谨很喜欢缠着裴绪安陪她玩,但比起跟她满山遍野疯跑,裴绪安更喜欢安安静静的待在家看书。
每当被温从谨缠上时,裴绪安便许诺晚上多给她讲几个故事,或者下次给她一份小礼物,而温从谨则一定要跟她拉了勾才肯心满意足的离开。
想起童年往事,温从谨忍不住笑了笑,这是她这些天来第一次真心实意的露出笑容,她无奈的伸出手跟裴绪安拉钩,然后大拇指轻轻对按:“成交。”
温从谨的公寓很小,勉强只能住下两个人,裴绪安来了之后就住在附近的酒店,在公园旁边,只有十分钟路程。
当天晚上,温从谨跑去酒店把床带被套换新,然后认真仔细的打扫一遍,还检查了一下房间的安全情况。
裴绪安来的第二天,温从谨就回公司上班了。
这次请近两个月的假,等她再回到公司,却发现公司的情况远比想象中更糟糕了。
许氏集团的动荡对子公司造成的印象,也远比她想象的更严重。
很多人开始无心上班,有流言说总公司资金周转不开,而公司这些年帐目一直在亏损,可能会被破产清算。
对于公司的乱象,温从谨倒是置之不理安心做自己的事,老总给了她几个无关痛痒的小项目,工作量不大。
她每天上班认真工作,下了班就去陪着裴绪安,散步逛街吃饭看电影。
温从谨原本以为裴绪安这次来,是听宋清如说自己跟许风吟分手,特意赶来陪伴开导她。
可裴绪安却从来没跟温从谨提起过许风吟,也没有尝试过安慰开导她。
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目的,但她却在用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一点点将自己再次融入温从谨的世界中,让人没有半点防备。
她试图用平静的生活治愈温从谨,让她慢慢习惯自己的陪伴,让她慢慢习惯没有许风吟的生活。
而温从谨的生活看似真的回到了正规,可也只是看上去而已,这样的平静对她来说更像是妥协后的麻木。
身边的人对许风吟讳莫如深,尽量避免在她面前提起,她自己也闭口不谈,可每当深夜,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疯狂的想念许风吟。
那天之后,她再也没见过许风吟,也没有她任何消息。
温从谨每天都会在财经新闻里找寻许风吟的蛛丝马迹,哪怕只是一个名字,可奇怪的是最近这段时间,她几乎找不到任何跟许风吟相关的新闻。
她偶尔会听到公司有人提起许风吟,可说来说去也只是一想往日传闻,有关她的近况似乎无人知晓。
许风吟就像是突然消失了,在温从谨的世界被彻底抹去。
有时候温从谨会盯着聊天框发呆,犹豫着要不要发一条信息,或者干脆打电话,可她不知道说什么也没有勇气,最终只能放弃。
宋清如的餐厅拖了那么久终于要开业了,身为大股东的许风吟,不知道开业当天会不会出现。
温从谨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明明被抛下的人是她,明明委屈的人是她,可忍不住想去找许风吟的还是她。
不过感情里从来就没有对错,只有爱或不爱。
失望到快要死心,却还是忍不住抱有一丝希望,她希望许风吟能主动一次,主动找到她解释一切,证明她有多爱她。
可许风吟却消失的彻底,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餐厅在周末开业,温从谨怀着没人知道的小私心,和裴绪安在餐厅帮忙。
当天来了很多人,宋清如问过才知道,其中有些许风吟安排过来捧场造势的,不过她自己并没有来。
最近忙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唐桉宁倒是来了,但也只是送了份开业大礼,就匆匆忙忙要走。
唐桉宁跟宋清如道别的时候,端着杯子的裴绪安被人撞了一下,杯子碎了一地。
她蹲下去捡不小心被划伤了手,温从谨看到了这一幕,衝了过来抓住裴绪安的手,小心翼翼的替她处理伤口,肉眼可见的紧张。
急着要走的唐桉宁突然就不急了,站在旁边表情微妙的盯着两人,像是在看戏。
替裴绪安处理好伤口,温从谨让她去楼上休息一会儿,目送她离开后,转身看到唐桉宁抱着双手靠在墙边似笑非笑盯着她。
见宋清如和裴绪安不在,温从谨下定了决心,二话不说拽着唐桉宁穿过后厨,来到了餐厅后面幽静的小巷子。
唐桉宁皮笑肉不笑的甩开她的手:“你干嘛,光天化日的是不是想耍流氓。”
温从谨没心思跟她开玩笑,开门见山直接问:“她为什么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