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应该真的很喜欢小温吧,比安娜想象的还要喜欢很多很多。
在某些人看来,安娜的感情史也许过于丰富,她也的确有过很多段恋情,可她始终遵循着自己的内心,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对她来说,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所以安娜更加不懂许风吟对待感情的态度,明明难过明明伤心明明在意的要命明明喜欢的要命,为什么还要逞强,为什么还要克制呢。
安娜无奈又困惑,她清楚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左右许风吟,可她还是忍不住告诫许风吟:“小温很可爱,喜欢她的人会有很多,现在有很多将来也会有很多,如果你不告诉她,她就会被别人抢走的。”
“那个姓裴的女人对小温有好感,我的直觉很准,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安娜咬着牙关信誓旦旦的断言道:“或许,就是那个姓裴的女人会把小温抢走。”
这一次许风吟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打断安娜略显荒唐的胡言乱语,她紧闭双眼背对着安娜不发一言,细密卷翘的睫毛颤抖着,昭示着她此刻内心的煎熬挣扎。
槐树下,裴绪安正双手捧着温从谨的脸,附身贴近垂眸凝视着温从谨那微微红肿泛着泪光的左眼,温柔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关切疼惜:“怎么样,还疼吗?”
“我哭一会儿它应该就能出来了。”温从谨深深叹了口气,她扭头挣开了裴绪安的手,努力眨了眨眼试图用泪水衝掉眼睛里的异物。
就在刚才,温从谨正跟裴绪安说这话,眼睛突然进了什么东西,难受得她眼泪直流,而裴绪安之所以贴这么近,也只是想帮她把眼睛里的东西弄出来。
裴绪安转身坐在温从谨身边,好气又好笑的嗔道:“你呀,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
“跟以前一样倒霉?”温从谨接过话苦笑着抱怨道:“我记得有一次我去山上给你摘山栀子,同一条路别人走过去都没事,偏偏我一走过去就被一群黄蜂追着蛰。”
温从谨的抱怨让裴绪安想到了什么,她勾唇轻声一笑,看向温从谨的目光变得愈发温柔:“我当然记得,你那时候灰头土脸一瘸一拐的跑回来,脸肿得跟馒头似的,还攥着花傻笑着送给我。”
“那天是你生日嘛。”温从谨无奈耸了耸肩,虽然泪眼婆娑笑容却依旧明媚:“我那时年纪小又没钱给你买礼物,我还记得那天我都没哭,结果你反而哭到大半夜,我妈还怪我怎么就把寿星给惹哭了。”
裴绪安怔了怔,唇角的笑意一点点敛去,她神色复杂的垂下眼帘,语气轻柔的仿佛是在自言自语:“那是我有生以来最开心也最难忘的一个生日。”
直到今天那一幕仍深深镌刻在心底。
满身伤疤灰头土脸的少女迎着晚霞一瘸一拐的走向她,明明疼的泛起泪光,却努力扯开肿得变形的脸露出傻笑,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几朵漫山遍野随处可见的野花,仰起头开开心心捧到她面前,犹如献给她最珍贵的宝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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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走来的这一路上, 温从谨已经和裴绪安说了许多有关自己的事,裴绪安一直很认真的听着,倒是没怎么提及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温从谨也听说了不少关于裴绪安的流言, 可那些都是别人的道听途说,压根就没有多少可信度, 她关心裴绪安,只能也想知道她这些年究竟过的怎么样。
眼睛里的异物终于随着眼泪流了出来, 温从谨泪眼婆娑的缓缓吐出一口气, 然后转头看着裴绪安, 犹豫着问道:“裴姐姐那你呢,你都没有跟我说你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裴绪安闻言垂下眼眸淡淡一笑,语气漫不经心的好似不太愿意提及自己的事。
“噢。”温从谨难免有些失望,毕竟她刚才可是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堆自己的事, 结果裴绪安就这么用一句话敷衍带过。
许是察觉到了温从谨的失落, 裴绪安便又补充了一句:“没什么好说只是因为不温不火不好不坏, 比不上你的生活这般多姿多彩罢了。”
语音落下还不等温从谨反应, 裴绪安眼底光芒闪过,轻笑一声道:“不说我了, 不如我们来聊一聊许小姐吧。”
“许总监?”温从谨不太明白裴绪安为什么突然把话题转移到了许风吟身上,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有些愣住了。
裴绪安的目光落在温从谨脸上,温柔却又带着不易察觉的窥探, 她柔声开口:“你和许小姐的关系…应该很不错吧。”
“是啊。”温从谨总是意识不到自己每每提到许风吟时, 唇角都会不自觉的上扬,就连眼神好似都会温柔上几分。
裴绪安把温从谨细微的表情转变看在眼里,她悄然抿紧唇线, 不动声色的继续试探:“想来也是, 既然你能把许小姐带回家, 那你们必然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温从谨闻言沉默了片刻,而后突然扬起唇角灿然一笑,她抬眸直视着裴绪安的双眼,语气无比的从容果决:“我对她可不止是朋友,因为我喜欢她。”
没有半点隐瞒,温从谨就这般对着许久未见的裴绪安,把自己最隐秘的心事宣之于口,是对裴绪安的信任,也是对许风吟感情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