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身后爬上楼梯,整个人开始有些昏昏沉沉的她,步履蹒跚地一步步前进,全身虚乏的感觉愈来愈严重。柯柏勋一看情形不对,立即停在她身前摸了摸她的额头,而后眼神一黯,浮上一抹忧心。“意美,≈20320;知道自己在发烧吗?”他皱着眉柔声道,没等她回答,他随即搂住她走下楼梯。“走,我带≈20320;去看医生。”一直到坐进出租车之后,她的意识才稍稍清醒了些。“柯柏勋,真不好意思,一上来就给你添麻烦。”这是她的声音吗?怎么沙哑得像个老太婆似。他只是微笑地帮她把外套拉紧,然后再紧紧地环抱住她。他的举动让她觉得好贴心,他总是这么会照顾人唉!要不是因为她生病的话,他大概不会这样紧紧抱着她吧?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哪“柯柏勋,刚才那个女生是你同学吗?我是不是破坏了你的约会?”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声音有些艰涩。“我们没在约会,只不过一群同学去参加个舞会,然后大家建议去pub见识一下。”他微笑地看着她说。事实上,他是被硬拖去参加舞会,在那边看人家跳舞看了两个小时,如果他知道她要上来,说什么也不会出门。“≈20320;要上来怎么不先通知我一声?”他轻声地说,浓眉微微纠蹙。“外面那么冷,≈20320;还生着病,如果我再晚一点回来,后果不堪设想!”一想起她在外面等了那么久,人还发着烧,就觉得很心疼。她虚弱地笑了笑。“柯柏勋,你别把我当成你妹教训啦,我是临时起意,所以才来不及通知你嘛!”语气中不自觉地撒起娇来。柯柏勋没说什么,只是低头静静地看着她因发烧而泛着红潮的脸蛋。良久,笑意浅露,又将她拥紧了些,让她的头舒适地垂靠在他的肩膀上,温柔似水地低语:“闭上眼休息一下吧,等会儿医院到了我会叫≈20320;。”她一直知道他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人。从医院回来之后,他帮她脱下外套和鞋子,便赶紧将她送进他温暖的被窝里,让她靠着枕头坐躺着,跟着递给她一杯热开水,柔声嘱咐:“再忍一下,先别睡,我煮碗粥让≈20320;吃,等吃过了药再睡。”知道她滴米未进,不宜空腹吃药,因此特别留心。白意美点点头,勉强撑着眼皮。十五分钟后,柯柏勋端着热粥走到床沿坐下,舀起一匙粥轻吹了会,才送到她嘴边。她张嘴含下,无味的粥加上因生病而苦涩的口腔,让她不觉皱起眉头。“一点味道也没有好难吃!”她像个小孩似地苦着脸抱怨。看着她的表情,他轻轻地笑了开来,然后轻哄着她:“生病的人最好吃清粥,乖,听话,再多吃几口。”他温柔的嗓音彷佛能催眠人,她只好乖乖地张口继续吃粥,一边却忍不住嘀咕:“柯柏勋,你别当我是柯柏娟,我虽然很想要有个哥哥,但是我可不想当你的妹妹。”“当我的妹妹不好吗?”他笑语。“我应该算得上是一个很好的哥哥吧?”白意美幽幽地垂下眼睫,她当然知道他是一个好哥哥,多少次还因此嫉妒起柯柏娟,但是妹妹又不能赖着哥哥一辈子!“我才不要跟柯柏娟争宠呢!”别扭地嘟起嘴,吐了句。她斗气的样子惹得柯柏勋直想伸手捏她红嫩的脸颊一把,可手才伸出去一点便立即收回,为自己的想法和举动微微赧颜。不知怎地,生病的她特别像个小孩子似,而他好像也变得怪怪的,很想宠她、抱抱她。“傻瓜!≈20320;根本不必和柏娟争宠。”最终,露出一抹宠溺的笑。他的话让她心里一动,很想开口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一犹豫,便又问不出口。“来,吃药了。”他递给她一杯温开水,将摊开的药包放在自己掌心,伸到她面前。嫌恶地皱了皱鼻子,她不发一语地将药丸一口气倒入嘴巴里,就着开水咕噜一声吞进肚子里。柯柏勋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很好,可以睡觉了。”随手帮她放平枕头,等她平躺后,拉起被子密密地盖住她,只露出她那张小巧秀致的脸蛋。“柯柏勋,我睡了你的床,那你睡哪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他笑了笑,从床底下拉出一张折迭式的行军床,看着她惊讶的表情,解释说:“这张床是同学留在我这儿的,有时候讨论功课晚了些,他就睡在我这儿。”“你那个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啊?”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好像问了不该问的事情,脸色微微一赧。他怔了一下,而后笑道:“我那个同学是已经服过兵役的,≈20320;说他是男的还是女的?”“喔”她不敢直视他的眼,怕他看到她突然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将行军床摆在她床边,接着从柜子里取出一条棉被,一会儿后,他才熄了灯,准备睡觉。白意美侧躺着,看着他就睡在她身边,她有一种很安心又很满足的感觉,唇角不自觉牵起一抹笑。可没多久,她忽然想起柯柏章说过的话,笑意随即隐去,眉心渐渐纠紧。“柯柏勋你、你有女朋友了吗?”借着黑暗,她鼓起勇气问。好似很惊讶她这么问,他侧身看她,却无法看清她的表情。半晌后,他才开口:“没有。≈20320;怎么突然间我这个?”他反问。她不自在地扯唇一笑:“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听柯柏章说你们班有女生追你追得很勤。”柯柏勋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柏章说得太夸张了。”“那柯柏勋,你有没有想过要交女朋友?”尽管药效已经开始发作,她仍强撑着眼皮接着问,认真地等候他的回答。黑暗中,他凝着她,慢慢地、温温地牵起笑容。“我没想过要交女朋友,我想继续考研究所,之后,还要当兵,我不认为这样还可以经营一段感情。”“喔”不知怎地,在松了口气之余,她竟觉得有些失望。见她没再出声,他温声地说:“好了,现在闭上眼睛睡觉吧,病人最需要睡眠了。”说完,翻身仰躺。白意美仍然盯着黑暗中他的侧脸,尽管视线已渐渐迷蒙模糊。她的长睫像蝴蝶羽翼般抖呀抖地,意识将沉未沉之际,唇瓣轻启地喃语:“柯柏勋等哪一天你想要交女朋友的时候你一定要记得我喔”或许是吃了药的关系吧,意识已经混沌,心里的话能毫不设防地溜出。柯柏勋微讶地侧首,彷佛看见她正傻傻地对着他笑。他缓缓坐起身,挪近床边,就着窗外稀微的光,看见她已然熟睡的容颜,长睫轻轻地垂覆,像夜色一般黑沉浓密。黑暗中,他的眸色不觉转深,彷佛正用双眼细细地描绘她温恬的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