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愿意请黛西吃饭的吴净,这次为了赶去疗养院维护我,翘掉了一场重要的演讲,使得黛西临危授命,被迫代替他出席,谎称「吴教授身t不舒服」,暂且由她来向大家分享吴教授的研究成果。
黛西的名气虽然没有b吴净还要大,但也是普林斯顿数学系连续跳级的博士毕业生。这样的工作,她是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一场很好的演讲。
吴净欠了她一个人情,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邀请她来我们的新家吃饭。
「早就听说过周小姐的手艺很好,今日吃到,果然名不虚传。」黛西是美日混血,却能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她一边夸奖我,一边将炖菜送入嘴巴,「真是太好吃了!能来这里真幸福。」
「喜欢就多吃一点,不用客气,我煮很多。」我见她喜欢,连忙刻意将铸铁锅放到她面前,「我还担心你吃不惯呢。平时我也只煮给阿净吃过而已,不太确定能不能合你的口味。」
「教授真幸福!一直用周小姐称呼你是不是有点生疏?我可不可以叫你小涵?还是跟着教授喊你蓉蓉呢?」
「你怎麽话这麽多?不是很喜欢吃这些菜吗?多吃一点,少说话。」
黛西被念了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看来教授在吃醋呢,大概是不喜欢我们和你太亲近。」
「不就是一个名字而已,有什麽好吃醋的?」我自己觉得无所谓,转过头看向吴净,「你怎麽这麽幼稚啊?」
吴净无奈地解释:「你不要纵容她。她是那种今天见一次面,明天喊你姊妹的自然熟。」
「自然熟不好吗?这样气氛才不会太尴尬嘛。」黛西拉住我的手,亲昵地问:「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喊你小涵好不好?蓉蓉什麽的,就当作是教授对你的专属称呼吧。」
我的交友圈贫乏,没遇过像她如此热情的人,一时间有点吓一跳,只能睁着大大的眼睛,点点头。
「对了,我有件事一直很想问你们。」
由於吴净不搭理她,只好由我和她对话:「什麽问题?」
「你们什麽时候要结婚啊。」
「噗!」吴净刚喝下去的红酒,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瞬间喷了出来,还不停地咳嗽。
「你误会了。」我急急忙忙地拍着吴净的背脊,还不忘对黛西澄清:「我、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这回换黛西一脸茫然,先指着吴净,随後指着我,「你们不是恋人?真的不是?那你们是什麽关系?」
「我们是家人。」我想也不想地回答。
「什麽家人?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就叫家人吗?我从来没看过像你们这样的家人呢。」
我咬着下唇,困扰地看向吴净。吴净捏了捏我的手,稍作安抚後,说:「你管我们是什麽关系?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别把手伸得那麽长。」
「你们真的不是恋人?没有在一起?真的假的,没骗我吧?」感到不可思议的黛西接连丢出好几个问题。
「没骗你,我们是家人,最亲密的那种家人。」
黛西歪着头,显然还是不信,「最亲密的那种家人?是哪种?难道你们是夫妻?什麽时候结婚的,我怎麽不知道?」
吴净忍无可忍,直接下达最後通牒:「扒八卦扒够了没?再不闭嘴,我把你丢出去。」
或许是知道吴净会说到做到,黛西终於闭上了嘴,靠着眼神在我和吴净之间来回穿梭。我深呼x1一口气,缓解内心的焦虑,却连吃进嘴巴的饭都没什麽味道,可说是食不知味。
气氛微妙地用完晚餐,吴净和黛西来不及吃水果,就先进书房谈论公事,留我收拾满桌的狼籍。
和吴净独自生活那麽多年,我本该是做习惯这些家事。搬到新家以後,吴净除了要求一面好一点的遮光窗帘,就只说要买一台好一点的洗碗机给我。
说洗碗机有多好、有多实用,之後能让我轻松一点,不用洗碗洗到生气。
其实,我想告诉吴净,做这些家事在某些时刻,不全然让我心烦意乱。在这机械化的过程中,我能渐渐平复心情,恢复既有的冷静。
所以我没有用洗碗机,而是站在水槽前,拿着海绵洗涤碗盘。脑袋不由得思索黛西问的话,和她表现出来的惊诧。
黛西不是。我希望,你能蒐集全美国,不,应该是全世界顶尖数学家的联络方式,我想逐一致信给他们。」
「您这麽做的原因是?」
「导向舆论,必须从权威做起。」
在这个网路发达的时代,舆论的导向远b对错来得重要。谁掌控舆论,谁就拥有话语权。
吴净在之前已经吃了很多亏了,今後,我是不能够再让他受这样的委屈。
「那先这样吧,我去找他们的联系方式,等蒐集好了,再传eail给您。」陈律师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平静地接受我的请托。临走前,他说:「现在我会再去您父亲那里,报告当前的情况。毕竟他是我这个案件的主要委托人,我必须向他交代清楚。」
我对着陈律师微微点头,「我明白的。真是辛苦你了,请你路上小心。」
「谢谢。」陈律师来得快,去得也快,宛如是一阵风。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伫足在原地,抿起双唇,心情仍是极度郁闷。想到冰箱里所剩的食材不多,就准备去附近的超市采买,顺便散散心。
没想到,当我一走出公寓的门口,就遇到前几天来访的那位老警察。
老警察原本在ch0u烟,一见到我,便连忙将烟熄灭,快步迎向前。
「周、周小姐,下午好。」他一脸尴尬地向我打招呼。
「你好。」我记不得他姓什麽,只能同样尴尬地回应。左顾右盼,发现来的只有他一个人,「你是来这里办事的吗?」
「不是。我是来找你的,可以让我耽误你一点时间吗?就在对面的咖啡厅聊一聊?」
说实话,我不觉得我和这位老警察有什麽好聊的,但看他似乎在这等了一阵子,我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他。
「好,就聊一下吧。」
於是我们穿越了马路,抵达咖啡厅,并坐在较为隐蔽的包厢空间。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老警察在落座後,拘谨地向我释出歉意:「还有上一次,是我的态度不佳,才会让你的情绪起伏过大,真的是很对不起。」
「没事的……我知道,那是你工作的一种方式。」虽然称不上喜欢,但我不是那种,别人道歉,我仍得理不让的个x。「请问,今天你怎麽会过来找我?」
「为了不耽误你更多的时间,我就直说了。今天上午有人去警局自首,称他是杀害你母亲的凶手。中午过後,这则新闻反覆播放,不知道你看过了没有?」
「你就真的认为,那个人,真的是凶手?」
对此,我以陈律师先前对我的回应,回覆了老警察:「我怎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检调单位如何认为。」
老警察却不采纳我的说法,反驳:「你怎麽看,当然重要。你是被害者的nv儿,而你当时,也处於那栋别墅之中。」
「当年我才五岁,真的什麽都不懂。」
「那你认为呢?依你的角度来看,真的觉得,那个人就是凶手?」老警察再次追问。
我蠕动双唇,趁着服务生将咖啡送进来,缓缓呼了一口气。
「……我不认为。我不认为那个人是凶手,他是假的,但我没有证据。」再怎麽逃避,也不可能逃避得了自己内心的批判。「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