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崩溃的事情。
他的陛下,已没了气息。
“陛下!”
天子崩逝,万民恸哭,这一个朝代,彻底,落下了帷幕。
晴柔做了个梦,她很清楚,自己是在做梦。
这个梦太灰暗了,晦暗的天空,幽深的巷口,鬼魅之景。
晴柔往巷口里走,看到巷子的末端立着一个nv人,她长发垂着,遮住了脸,似乎发现了晴柔的存在,摇了几下脑袋,伸出长指,指了一处地方。
顺着那地方望去后,晴柔的视线忽然朦胧了,耳边响起一阵像是撕裂喉咙发出的痛极难忍的哀嚎,这声音让她难受极了,不由捂住了双耳。
“叫的真难听,嗤。”
一声淡漠的鄙夷之语传入耳里,晴柔下意识蹙起了眉,但旋即她又发现,自己能看清眼前的景象了。
男子两手颤抖着,缓缓抚0自己的脸,他0到了自己眼里掉落的血,仰倒在地,面目十分狰狞。
晴柔认出了这个男人,知道他是余晖,想到他将自己失明归结于自家小姐,又出卖消息给长公主,害得小姐被太后处以廷杖之刑,心里便生出强烈的恶感。
小姐说得是对的,他并非良人,晴柔这样想着。
巷子末端立着的nv人嘴里突然吐出诡异的笑声,晴柔下意识往后退,她忍着惧意打量这个nv人,眼见她踉跄着朝自己走来,脚下还淌着血,心里在惊惧之余,竟更多的是一种荒凉之感。
nv人抬起了头,青白的手撩开了长发,晴柔在看清nv人的面孔后,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这个nv人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
“没、没了?孩子,孩子呢?哈哈哈哈哈si啦,都si啦,我也si啦,si了好哈哈哈哈。”
紫红的光迅捷扫过天幕,晴柔直视着nv人的眼,慢慢地,慢慢地,摔倒在地。所有的一切就像被慢速回放了,晴柔在nv人眼里看尽了她的一生。她难以置信,却又隐隐觉得,这些事,在另一个时空,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天凉啦,晴柔。别睡这儿啦。”
“小、姐?”
苏瑾看着晴柔脸上的泪,不由蹙起了眉,“做噩梦了?怀孕的人,总是ai想七想八的,也ai睡些,我之前也是这样。晴柔你呀,别顾虑太多,若是有烦心事,也尽管讲出来就好。”
晴柔垂眸,问,“小姐,余晖后来的境况,您知道么?”
“他?你怎么突然想起他了?待会韩亮过来,要是知道你提起别的男人,只怕得打翻醋坛子了。”苏瑾打趣着,并不想晴柔记挂余晖。
晴柔知道苏瑾并不想谈余晖,提起韩亮,晴柔不由笑了笑,她想,梦境里的那些,不该成为她现在生活的困扰,至于余晖,也没必要再有牵扯了。
韩亮是赵德泽手下暗卫的统领,两人因为自家主子的关系多有接触,后面慢慢发展出了感情。晴柔也是因为同韩亮在一起后,才领悟到余晖之前对她的喜欢,有多么的虚假,充斥了利用。
“不是什么要紧的人,以后不提了,小姐也别拿这个告诉韩亮,好不好?”
苏瑾点点头,视线落在晴柔肚皮上,“动、动了?晴柔你快看!”
晴柔孕期养的好,胎儿健壮,也好动得很。夏日衣衫薄,胎儿一动,显形就明显,苏瑾定定地望着,喜悦又好奇。
“小姐,殿下笑了,您快看!”
转过头,便见自己素来面瘫的儿子嘴角上扬,难得地展露出了情绪,苏瑾展开双臂,示意g0ng人将他抱给自己。
“小呆呆,是不是同娘一样好奇胎动啊?嗯?”
“小姐,哪有您这样称呼自己儿子的?”
“平日里不吵不闹,连个表情都没,叫他呆呆,多应景啊。呆呆,来,我们来看小妹妹,和她打招呼好不好呀?”
晴柔听苏瑾这么说,有些无奈,陛下把小姐惯的,x子是越发欢脱了。不过小姐能这么打趣,也就说明,她并不知道小殿下的隐疾。小姐将殿下的面瘫视为天生,并不因此而伤怀,倒也不枉陛下的隐瞒了。
“还没生呢,怎知是nv孩?小姐若是想给殿下添个妹妹,同陛下说,陛下肯定应。”
“好呀晴柔!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天子和皇后都敢打趣,嗯?”
苏瑾一边说一边戳了戳晴柔的脸蛋,余光里突然多了一道明hse的身影,苏瑾连忙缩回手,端正坐姿,继而低着头同自己儿子额抵着额,一派安分模样。
赵德泽觑了苏瑾一眼,又转过头,对韩亮摆了摆手。韩亮得了暗示,便上前扶起了晴柔,将她往外带,预备回府。
晴柔走时,回头望了眼后面的帝后,她隐约听见了天子问怀里nv子是否想要第二个孩子。nv子支吾半晌,说遗憾没有t验到孩子在肚里成长的滋味。
这之后的话,晴柔便听不到了,她只看到自家小姐被天子打横抱起,脸上带着羞红。
“陛下和娘娘感情真好。”
“总觉得,再过段时间,g0ng里又能添喜事了呢。”
“真好呀,嘿嘿。”
晴柔听着殿里的g0ng人们这般讨论,笑了,她望着身旁男子一脸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绊倒,不由低声道,“你别怕,我不会有事的。”
韩亮看着晴柔的肚皮,眉依旧拧着,并不因晴柔的劝慰而松懈,“你啊,这肚子越来越大了,我总担心自个一恍神,里面就掉出个大胖小子。”
“怎么,姑娘的话,你就不喜欢么?”
“你生的,我都喜欢,哪管男的nv的?傻丫头。”
晴柔听着丈夫的甜言蜜语,拍了下他的手背,斥道,“啥时学着这么油嘴滑舌了?”
韩亮不语,心道,跟着陛下,耳濡目染的,哄人的功夫,自然见长了。
天光渐暗,晴柔看着悬在天际零丁的星辰,展颜笑了,“明天,该是个好日子。”
她的好日子,也会这么持续着吧。
一定会的。
晴柔在心里肯定地重复了一遍:一定会的。
苦难,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