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从城正门进去,现在,却是都理解了。
江南知府,只怕有心想掩盖这场灾情。
马蹄声止,车外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纷纷攘攘的,苏瑾正怔楞着,却已被赵德泽牵着下了马车。
“状元郎您可算是来了,咱们可就等着为您接风洗尘呢。”
“是啊是啊,这一来路程艰辛,也着实是苦了咱们的钦差大臣了不是?宴席都已准备妥当,还不快进来哈哈哈?”
“哟,这是尊夫人吧?”
听到“夫人”二字,赵德泽脸上才渐渐有了笑意。在场众人又有哪个不是察言观se的行家呢?见到状元郎这般,心里也便有了成算,遂一时间谈话都围绕了苏瑾展开。
苏瑾偏转头望了下赵德泽,心里油然而生一gu愤懑,说什么想带她出g0ng逛逛,现下看来怕不是想利用她成事。
地方官员无缘进京,遂不知天子样貌,可段宏几次到州县做事,民间自有见过他的人,为求保险,带上她,他的身份不就更加稳妥了么?
身旁的小姑娘不住地挠自己手心,赵德泽无奈,遂把她往身边搂了搂,继而侧过脸咬住她的耳,“别闹,阿瑾。”
“二位当真是伉俪情深啊哈哈哈!”
“人家还算新婚夫妻嘛,蜜里调油呢。”
听着众人的调笑,赵德泽并不附和,只微微含笑,道,“几位大人就莫再打趣了,内子怕羞,惹了她,待会回了屋,指不定要怎么磋磨我呢。”
这混蛋!他都在说些什么啊?!
苏瑾气得揪住赵德泽腰间一块软r0u,狠狠掐上一把。
赵德泽吃了这一痛,面上的笑倒是愈发不加收敛了,待众人继续向前走时,赵德泽便寻了间隙在苏瑾侧脸上啄吻了一下,“夫人莫气了,嗯?”
夫人
将这二字放在齿间碾磨一番后,苏瑾不由睫毛轻颤,她抬头,见赵德泽嘴角一直挂着笑,也不知怎么,面上便渐渐发了烫。
入得宴席坐好后,待看到桌上的菜,苏瑾本yu提筷的手僵住了。
河豚,熊掌,鲍鱼,凤爪,燕窝如此奢华,这群人,当真是不把外面的灾民当回事啊!
碗中突然放入一块豆腐,苏瑾顺着这刚收回的筷子看向赵德泽,便见他嘴角紧抿,眼里的笑意也悉数散去了。
赵德泽他,应该很气愤吧。
“吃吧,阿瑾。”
苏瑾视线在桌案上逡巡了一圈,见糕点摆放处竟有一盘蟹粉su,不由欣喜,她取来一块,搁在赵德泽碗里,“给!”
赵德泽从前便ai这道糕点,吃到这个,心情应该会好些吧?
看着碗中的糕点,再看着小姑娘低垂的脑袋,赵德泽忽然又有了将她抱至怀里亲吻的冲动,不过想到现下的场景,便暂且搁置了念头。
饭后,赵德泽一行人便被安排到了驿站。
“驿站简陋,委屈状元郎啦,还望您多担待。”
“宋兄太过客气了,大家同在朝为官,放诸四海,也是兄弟嘛,就莫再职位相称了,如何?”
“哎,也对,也对,状元郎这话在理。”
“诶?你瞅瞅你瞅瞅,又叫上了?”
闻言,宋子誉拍了拍脑袋,提起桌上的水壶,倒入茶杯,一饮而尽后道,“此地无酒,宋某便以茶代酒,作罚,段兄可还满意?”
赵德泽视线落在宋子誉手腕上,手指在桌台轻轻扣了扣,面上露出犹疑之se。
“段兄可是有何烦恼?”
“你也知道,我这来,就是为赈灾。眼下天公作美,没再落雨,那堤坝,应该尽快修建好才是。也不知这工程,现下进展如何?”
“原来是这事啊,本是想着等段兄修整好后,明日再带你去看,不过段兄既记挂百姓,现下就去,也不是不可,只是”
“嗯?”
耳边传来亲弟的低语,宋子誉收回思绪,对上赵德泽的眼,轻笑,“没事没事,敢问段兄,尊夫人可是要一同前去?”
赵德泽顿了一下,继而点头。
“头先是觉得路上颠簸,不过方才小弟告诉在下,已清理好了路上的碎石,于是顾忌也就没了。”
“缘是如此。”
到了工地上后,宋子誉便带着赵德泽先后参观了工人们施工的情状,伙食以及住宿条件。
“段兄看完,觉得如何?”
“挺好。住宿条件虽然差了些,但是现在情况特殊,倒也理解。依伙食和工程材料来看,宋兄可谓有心了。这堤坝建好,也算是为百姓谋了福祉啊。”
“是,是。”
袖摆突然被轻扯了几下,赵德泽顺势望去,便见小姑娘垫着脚似想同自己耳语。赵德泽弯下腰,却被猝不及防的小姑娘吻到了侧脸,“阿瑾?”
瞥见宋子誉知趣地退下后,苏瑾方开口讲话,“这里,不对劲。”
耳边喷洒的气息让赵德泽有些心痒,他将苏瑾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低声问道,“怎么不对劲?”
虽然与赵德泽亲密过数回,但苏瑾还是不习惯与他这般耳鬓厮磨,可是想到周围或许还有眼线查看,苏瑾只得按下不自在,偎在赵德泽怀中,“你仔细看,看看那些工人的jg神状态。”
被苏瑾这么一提醒,赵德泽方将注意力转移开来。
确实不对劲,按理来说,宋子誉的安排下,这些工人吃的好休息时间也够,怎么样,也不至于眼下青黑一片。一个也还说的过去,可这细看之下,半数皆是如此。这倒是耐人寻味了。
见赵德泽已明了自己所言意思,苏瑾便推了推他,预备从他怀里脱身。
怀里的小人迫不及待便要同自己疏远,赵德泽抬掌,一手按住她的腰,将她靠向自己,另一手则托住她的后脑勺,b令她仰颈承接自己的吻。
一吻过后,小姑娘已瘫软在怀中,赵德泽哑然失笑,唇舌退离出去后,还不舍地裹住她的耳垂含混道,“阿瑾既想做这亲密戏,便该做全套。”
“半途而废,可不好。”
苏瑾敛眸,不想搭理这个得寸进尺的男人,只咬牙道,“该走啦!”
“好好好,都听夫人的。”
驿站。
“陛下,经属下暗访,那工地上的人吃的,其实都是些稀米饭,连馒头都是泡胀了省着吃。”
闻言,赵德泽不由冷笑了一声。这宋子誉,先是避着不肯叫他发现城中百姓的生活状态,现在又克扣工人粮食,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千防万防的,也不知在掩盖些什么。
“还有一处诡异的,就是,属下观察那些工人的走向,发现他们做工其实是分两批行动。”
“两批?”
暗卫点点头,接着又跪伏在地面,“望陛下恕罪,属下无能,未能查到另一批的具t去向。”
“查不到就继续查!直到查到为止!这还要朕教么?”
门外忽的传来一阵低语,赵德泽听出那是苏瑾在同守门的暗卫说话,便按下了烦躁,对着下方之人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喏。”
苏瑾进来时,刚好与出门的暗卫对上,见他颓丧着脸,便知赵德泽方才怕是动了怒。收回视线,望向端坐上方的男人,见他面sey郁,与在自己面前的模样截然不同,不由心里暗暗发叹。
与权力打滚了这么些年,赵德泽的面孔也多了好几幅。如今的他,既能混在官员中谈笑风生,圆滑应对,又能威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