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透出洁白的纱布,看着就令人感到可怖。
人群向两边分散,白蛇游动着穿过信徒,在岸边面前盘踞。
“抬起头。”
白蛇的声音在空旷的山顶上回荡,空灵又悠扬。一下下地敲击着众人的心脏。
岸边喉结滚动,他紧张地抬起头,却不敢与白蛇对视。
嘶嘶的吐信子声围绕着众人的耳畔,白蛇的耐心被逐步消磨,它的尾巴烦躁地拍打着雪地。
就在快要僵持不下时,山腰那的学校的老师挤了出来:
“白蛇大人,恐怕是这孩子的癔症严重了,从他刚来学校开始,我们就发现他总说些大家都没见过的事,比如对着没人的地方问自己能不能坐在旁边。”
那老师弓腰屈膝的样子别提有多卑微,沙棠见着了直在心理揣测这是不是为了保住岸边的命才扯的谎。
白蛇靠近了那名老师,红色的眼眸环视过所有人,低沉道:
“是这样吗?”
“说起来这种情况确实很常见诶——”
千夏的声音穿过寂静的空气,她的手指抵在自己的唇前,食指指腹摩挲着唇瓣:
“因为上学时确实经常看到岸边对着空气讲话,所以我觉得是他太内向了才想特别关照下他的。”
白蛇只短暂地注视了千夏几秒便将目光放回到了沙棠身上。
仅需这一眼,它就能窥视到千夏的内心,千夏并未说谎。
而沙棠站在人群,无聊地踢着脚下的雪。
“沙棠,到前面来。”
沙棠浑身一抖,寒毛都竖了起来,白蛇突然叫自己是有什么事?自己不就是被暗杀了一下下又稍微反击了那么一次而已吗?
他慢悠悠地挪到人群前面,对白蛇点头打了个表示尊重的招呼。
白蛇难得俯下庞大的身躯,做出谦卑的姿态,没有给沙棠施加太大的压力,语气温和:
“如闻神语,如见神谕,通用祭祀物品成丝沙棠,前去谛听。
这说的什么玩意儿……翻译成人话就是神有事找我是吧?
沙棠的手背简单地擦拭了下额头上还差一点就能流下的冷汗,这条蛇反常的态度更让人不寒而栗,但他仍是面带笑容,毕恭毕敬道:
“是。”
沙棠刚一抬头,身边已经谁也不在了,这场景,和他初次会面淫神时如出一辙。
“这速度也太快了……那神人呢?”
沙棠小声嘀咕着,他自然是不敢大声询问神的位置,指不定那神秘莫测的神就躲在什么看不见的角落偷偷观察着他呢。
“神明大人?您在吗?”
沙棠前瞻后顾,也不见神的踪迹。
不是神自己要找我的吗?现在怎么半个人都见不着?
就在他茫然无措时,风裹挟着雪花,划过他的肌肤和长发,丝丝寒意渗入血管。
咔哒……咔哒……
木屐敲击地面,靠得越来越近,最后踩上柔软的雪。
沙棠被风雪迷住了眼,他待风雪缓和,再睁眼时神已站在鹅毛小雪之间。
黑色的油纸伞由红艳的花纹点缀,那把精致的伞,现在罩在沙棠的头上,宽和的神笑容是如此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