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我没说怪你。”花笙摇摇头,取下书包,他拉开拉链,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左行云不自觉朝他书包看,猫粮猫条猫罐头,以及各种项圈铁链……
花笙把书包放在地上,蹲在左行云脚边翻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嗯……我记得应该有人吃的,等我找找。”
左行云不明就里,但直觉与自己有关。
“平时都是喂小猫小狗,我也没捡到过人啊……”花笙先抓出一大把猫条和沉甸甸的猫粮放在地上,又扯出一条条牵引绳,左行云也想不到他小小的书包还挺能装,侧身让了几步。
花笙乒乒乓乓翻找了好半天,终于在书包的最底下翻出一盒被压的稍稍变形的饼干。
“哈哈我就说吧。”花笙蹦起来,举起饼干,递到左行云面前,笑道,“吃吧,我都听见你肚子叫了。”
左行云的身子不由得往后一仰,手里还是被猝不及防的塞了一盒饼干,全是英文的包装,看上去像外国进口的。
他拿着饼干,不知所措。
面前这男孩性格腼腆,既然如此,花笙贴心的帮他撕开了包装袋。
东西都递到嘴边了,食物的香气迎面扑来,况且左行云真的很饿,这男孩对待动物那么友善,也不像是会害他的人,再说他这种人,身上还有什么价值。
左行云颤着手接过饼干,小心翼翼的吃了起来。
甘甜细腻,入口即化,饼干表面涂着一层薄薄的巧克力,牙齿咬上去那一刻,柠檬味的气息与巧克力独有的香甜一同流入味蕾,舌头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饼干中间是淡黄色的夹心,柠檬味的。
几日都没好好进食的胃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左行云一口吞了手上的饼干,又拿起下一个,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花笙站在旁边,注视着左行云的一举一动,他露出诧异的神色,这是多久没吃饭了,怎么比那些流浪狗流浪猫还饿。
不到三分钟,左行云就将盒子里的饼干吃的干干净净,他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暗淡的眼睛里仿佛突然有了神采,看向他的眼神也不再胆怯,花笙觉得这种眼神他看见过很多次。
就是喂完流浪猫流浪狗之后,它们看向自己的眼神。
花笙心思微动,鬼使神差地说,“如果你没有家的话,那么跟我走吧。”
三思而后行。
花笙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个词。
他做事永远只奉行一个信条——随心所欲。
行动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
他会把猫猫狗狗带回家,只是因为同情心泛滥,父母常常不在身边,姐姐在国外,哥哥在上大学,偌大的别墅就只有他和几个佣人管家。
正是最调皮的时候,他也渴望着能有几个朋友成群结队的去乡间爬树上房、捉泥鳅、抓小鱼。
只是他身边的人永远都是冲着他的钱,或者能得到什么利益来的,根本没有把他真心当朋友。
他曾经和同学一起去春游过,结果回去的时候把他落下了,所有人都坐车走了,他一个人在原地,等到天黑,最后还是大哥开着车来接他的。
明明花的是他的钱,还不带他玩。
所以他宁愿和猫狗做朋友,也不和那些虚伪的人做朋友了,他只收小弟。
猫猫狗狗的陪伴虽然忠诚,但毕竟动物不会说话呀,花笙又是一个小话唠,整天一个人自言自语,问出去的问题从来得不到回答,久而久之,他也觉得孤单了。
他带着左行云回了家。
管家爷爷做饭阿姨平时不会管他,他们只会在饭点出现,做完饭喂了猫狗就离开。
平常上学的时候是司机叔叔接送,偶尔大哥闲下来的时候会来管管他的学业生活。
他前不久才从小学毕了业,眼下刚上初一不到一个月,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他暂时还没有交到知心朋友。
这不,他才请了一周的假在家休息。他的同桌是给打小报告的烦人精,花笙不想看见他。
索性回家,眼不见心不烦。
才在家呆了两天,他又觉得无聊了,便想去外面闲逛下,谁知今天遇到了个小乞丐。
他还没邀请过其他同学来自己家,这小乞丐倒是先来了。
他从来没有养过人,不知道是不是跟养猫养狗一个套路,不过三个月的奶猫捡回来都能养活,一个有手有脚的12岁小乞丐自然不在话下。
脏兮兮的,首先得洗个澡。
花笙兴致勃勃的从房间里摸出一套崭新的衣服,又屁颠屁颠的帮他调浴室的热水,拉着满脸通红的小乞丐走进浴室。
“会洗澡吗?”花笙问。
浴缸的热水调到正适合的温度,密封的浴室内蒸汽上涌,左行云的脸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一样,他抓着衣角,慢吞吞地点头。
“那好,这是浴巾。衣服给你放那边了。”花笙自然而然地牵着他的手走向浴缸,“你看好了,要换水的话,就按这个按钮,如果要用淋浴的话,那左边是热水,右边是冷水,你添在这个位置差不多……”
花笙亲身给他示范,拿起花洒对着他的脚冲,“这个温度合适吗?”
他的视线落到左行云的脚上,他穿着刚换上的拖鞋,脚丫子跟身上的衣服一个色,脏兮兮的。
夸张的是,花洒的温水一冲到拖鞋上,他踩着的那块地四周就流出一股乌黑的脏水。
花笙都镇住了,想不到他的脚这么脏。
“你……要不要我帮你洗?”
左行云连忙后退几步,结结巴巴地说,“不用不用……我会洗、洗干净的。”
“哦,会洗就好。”花笙本来就没有帮他洗澡的意思,见他实在是羞怯,叮嘱了几句便出去了。
……
左行云被拐五年以来,第一次洗到了如此舒服的热水澡。
他记得被拐之前,家里是有浴缸的,也有院子,房间很大,也许他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吧。
左行云对花笙家的许多摆设莫名熟悉,他三下五除二的洗完了澡,浴缸的水放了三遍才变得透明。
他穿着略显宽大的睡衣走出浴室,花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昏昏欲睡,过长的卷毛刘海稍稍盖过眼睛,垂着的头一点一点,身上还盖了个棕色的薄毯。
左行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在花笙面前蹲下,轻轻将他身上的毯子往上提了提,盖过花笙的肩膀。
谁知这一动,花笙醒了。
左行云心跳加速,顿时又有些手足无措。
花笙的眼皮抬了抬,漂亮眼珠转动一瞬,涣散的眼瞳逐渐聚焦,视线缓缓落在了左行云脸上。
“小乞丐……”还没有变声的嗓音稍显稚嫩,花笙动了动嘴,语调中带着一丝未消散的睡意,“嗯……你洗完了吗?”
左行云蹲在原地仰头看他,暖黄色的光辉洒在他清浅而疏离的眸子上,自下而上抬眼看人的角度,在左行云身上渗透出一股孤独的忠诚。
他嗯了一声,诚恳而轻声,“谢谢你,花笙。”
花笙打了个哈欠,随后揉揉眼睛,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刚盖上去的毯子又滑了下来,落到左行云身上。
“你怎么洗这么久?我都睡着了。”花笙嘟嚷了一句,顺手摸了把左行云还带着湿气的头发,“嗯……挺软的嘛,这下干净多了。”
平时摸狗摸惯了,他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动作有何不妥。
左行云自始至终盯着花笙的眼睛,从来没有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