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再说,谁让你一大早刚睁眼睛,就朦朦胧胧看过来对我笑的?能把持住,那绝对是和尚吧。他这么想着,这话却明智地没出口。
但飞蓬捉狭地笑了:“跟我以前学的?”他舔了舔重楼的耳垂和脖颈,戏谑道:“那你好的不学,非学坏的?看你紧张成什么样子了!别夹那么紧,我可每次都很坦然、很放松,生怕你不舒坦啊。”
“……”重楼额角青筋跳了跳,却没再回嘴。其实他也清楚,已不是不甘不愿被强迫,再因为紧张搞成这样,飞蓬嘴上不说,但心里怕还是会自责吧?重楼尽力放松身体,可也有意蓄力,想这次结束就翻身。
飞蓬在背后无声一笑,眼睛里尽是了然的温柔纵容。
如此,闹腾到最后,双方都腰酸背痛,也就黏糊着洗了个澡。此刻已不知是几度天明,一神一魔懒得算,直接一块儿歇了。
而这样的日子在今后,还会有很多。正应飞蓬所言,余生有涯,情思无涯。
神魔之井,硝烟才散。
飞蓬披着染血的轻甲,立于高空之中,目光环视一周,稍稍蹙起眉头。神将的眼神渐渐放远,凝视云霞漫天的神界。许久,他收回目光,一步踏破虚空。
神树之上,玄女夕瑶睁开美眸,轻轻笑了笑:“飞蓬,你来了。”
“夕瑶。”飞蓬微微点头,打过了招呼,低声道:“水碧不见了。”
夕瑶又笑了笑:“我知道。”她看向云端之下,很远很远的地方,眸色迷离而欣羡:“她去过七夕了。”
“和那个叫溪风的魔?”飞蓬语气很是平静,似乎对此等犯禁之事并无异议。
夕瑶浅笑:“对,重楼手下的那个魔将。”她唇角微扬:“人间的七夕很热闹,你不妨去看看。”飞蓬怔了一下,夕瑶柔声劝道:“才打完一仗,重楼短时间不会再来,你也该休息一下。”
良久,飞蓬轻轻颔首,身影如风般越过云层,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人间,七夕。
“夜市喧闹,小贩叫卖,好一出鲜活之景。”飞蓬从背后寻见水碧、溪风时,便听见了这么一场相互间温情脉脉的对话:“是呀,人间真是热闹。诶,水碧你看,那里有蜜瓜果品,我们去买吧?”
眼睁睁瞧着一神一魔并肩而行,一边买一边吃,笑声中满是开怀,飞蓬下意识停下了脚步。或许是心软,又或许是怅然,他静静站在那里,明知道这是神界最无法容忍的叛逆,也放任了他们走远,并未上前打搅。
“嗤。”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低笑,而后是熟悉的气息,似火焰也似狂风,火热却又暴烈。随着这声笑,一抹红衣已倏尔立在身侧,周围人来人往,竟无一人觉得稀奇。
飞蓬回过神,转身看向来人:“你笑什么?”
“我笑,你竟没上前阻止。”重楼挑起眉头:“明明,你此行是想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吧。”
飞蓬淡淡说道:“水碧和你麾下那魔的事,已不止我一个神将注意到。”再继续下去,水碧迟早会被处以严刑。
“那你刚刚怎么不上去?”重楼饶有兴趣的问道。
飞蓬摇首:“适才,我未曾收敛神气。”水碧和溪风都不是庸手,不可能感觉不到,未曾回头便说明已决定同生共死:“没有劝解的必要了。”
“飞蓬。”重楼忽然提出了邀请:“要不要一起逛逛?”
飞蓬哑然,而后莞尔反问:“你和我?”
“我们很久没一起逛了。”重楼抬眸望向眼前,夜市车水马龙:“从三族之战后。”
飞蓬怔忪了一瞬,重楼嘴角一扬,趁机握住他的手腕一拽,结界当即散开。那一霎,神将和魔尊一同坠入人世繁华。
“哥哥、哥哥!”没走两步,一个孩子提着果篮撞了上来:“吃!”
重楼好奇的望了一眼,忍不住笑了:“尝尝看?”
果篮里,是捏塑雕刻成各种样子的金色巧果,又可爱又香甜,让人食指大动。
但是,飞蓬只瞧了一眼,便对跟在孩子后头提着更大篮子的女子笑了笑,歉意的摇了摇头。女子也没在意,回以一笑便走过去了。随后,飞蓬才对重楼笑道:“你带银子了?”
重楼无言以对:“……”眼见飞蓬笑意更深,他“哼”了一声:“你等着,我去去就来。”一闪身,身影便蹿了出去。
飞蓬若有所思的往前望去,果不其然,重楼截住了溪风和水碧。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正提着先前那个篮子,毫不犹豫往飞蓬手里一塞:“给。”
“你还真会剥削属下。”飞蓬忍俊不禁,手指灵巧的夹住两块巧果,往重楼的方向随手一掷,正中重楼正笑着抿开的嘴唇,砸在了大门牙上:“喏,你买的,你先尝。”
重楼叼住那块巧果,细嚼慢咽的品尝,飞蓬也当街尝了一个,对视间皆有新奇与满意之色。于是,他们走了没多久,一篮子巧果就见了底。此刻,月上梢头,他们来到了一家小店前。
“溪风下界前特意打听过。”重楼在飞蓬耳边轻笑:“这一家的斫饼不错,同心脍和明星酒更是正宗的很。”
飞蓬微笑,随重楼走进去的同时,用更小的声音问道:“你要了多少银子,剩下的够溪风和水碧用的吗?”
“哼!”重楼嗤之以鼻:“干正事的时候落跑,来人间私会情人,本座没把他抓回去就不错了!”
飞蓬眼中闪过捉狭:“你是气他不干正事,还是气他跑了,事情就只能你自己处理?”
“这里有空位,我们坐吧。”重楼面不改色的转移话题:“上一份同心脍,两坛明星酒,再来两张斫饼。”从他这个反应,飞蓬已明白了答案,不禁趴在桌子上,笑得肩膀直抖。等斫饼来了,重楼抓起一块塞在他嘴里时,他才勉强压下笑意。
这一顿吃的很饱,出来已是深夜。走在夜风中,飞蓬时隔多年,头一次有温暖而微醺的饱腹之感。他跟着重楼一起走,竟也没注意到两人的手始终交握。
“夫君,你看。”一位姑娘和她的夫婿正好在一神一魔附近,瞧得清清楚楚。姑娘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对自己的夫君说道:“他们好般配。”
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浅浅一笑,用同样极低的声音回道:“敢乞巧节手拉手走在街上,不惧任何眼神,是很般配。”
重楼:“……”
飞蓬:“……”
他们不由自主的看向对方,月光恰好从云层中洒下银辉,为两人都披上一层柔光,暧昧由此而生。
放手吗?重楼的脑海里隐约闪过这个念头,手却远比他本人更清楚所求,下意识攥得更紧,让飞蓬想抽都抽离不了。
感受到这一点,飞蓬隐约也明白了什么。他静静的看着重楼,忽然笑了出来:“你还不松开?瞧这都让人误会了!”
“如果我说不呢?”从少时至今,他一直不明白飞蓬对自己意味着什么,是挚友,是知己,还是对手?但事到如今似乎不重要了,重楼心想,他只是知道,自己不想放开这只手。
飞蓬抽了一下,没抽出来。抽了两下,依旧不成功。在抽吧!”
飞蓬自是不甘示弱,反击的动作又快又狠。
就像是少年时一样,他们兴致来了就毫不顾忌地点,打起来全无留手。
“轰!”好好的王座四分五裂,两人狼狈跌在地毯上,全脸红脖子粗的。
飞蓬蓦地笑了起来:“哈哈哈!”他笑着笑着,眼泪落了下来。
重楼沉默不语,抱起他轻燃了不伤人的暖焰,轻抚飞蓬的后背。正如飞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