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gle地图,找到一家距离旅馆只要七分钟,评价四颗星的居酒屋。
王千航看了一眼,就点点头。
他们肩并着肩,一边享受凉爽的夜风,一边讲着很无所谓的小事,缓缓步行在日本的街道上。
要不是肚子真的饿了,王千航真心希望可以一辈子都这样,一直走下去。
他差点就要牵起齐佑源的手,但还是没这麽做。
毕竟来日本玩的台湾人还是蛮多的,他可不想让齐佑源被同志绯闻影响事业。
「到了。」
王千航推开门,正准备走进去,却听见一声nv声呼唤了他最喜欢的人的名字。
「佑源?」
他转回头看,只见齐佑源定定地看着一位年近中年,眼神有些沧桑的nv子。
「……姐姐?」
特意避开了东京,选了福冈,还是遇到了啊。
想想日本到底有多大,到底有多少人口,齐佑源还是跟他姐姐重新遇见。这是老天爷想要他们再聚首的吧?
王千航一边这样想着,一边露出营业用的笑容,邀请齐佑源的姐姐,以及姐姐旁边那位看起来也有些不知所措的男子一起用餐。
齐佑源一边拨弄着盘里的食物,一边偷瞄了几眼齐佑美,确定姐姐也跟他一样不自在。
他有点怨王千航就这样开口邀请,但也有点感激可以有这样的机会再跟姐姐说话,虽然他完全不知道要说什麽。
整场饭吃下来,几乎是王千航在引导话题的走向。
明明日文和英文都没有到很好,但王千航还是有办法跟齐佑美的男伴用日文和英文交杂的方式聊天。
齐佑源对於王千航这种可以跟初次见面的人谈笑风生,也不怕自己外语不好会被笑的能力感到敬佩又羡慕。
他又食不知味地多吃了点东西,王千航突然凑到他旁边,小声地问他:「你想跟姐姐单独聊一下吗?」
齐佑源愣了一下,却不知道自己该点头还是摇头。
齐佑美离开家的时候,他才四岁,对跟姐姐相处的记忆是几乎为零。
但他知道哥哥其实有跟姐姐保持联络。
有点好奇,哥哥si前是否有多跟姐姐说了什麽?
姐姐又是怎麽想的呢?
对於离开家,永远远离家人,从来没有後悔过吗?
但想归想,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问得出口。
他微微动了下脖子,动作细微到看起来不像一个点头,但王千航明显还是有接收到他的意思,因为下一秒对方就对姐姐的男伴说了一句什麽,接着把人家带出店门,留他跟姐姐面面相觑。
「要再喝点什麽吗?」齐佑美清清喉咙。
「再一杯生啤,谢谢。」
齐佑美向店员点了两杯啤酒,接着望向齐佑源。
「你长大了。」
「你上次在哥哥的丧礼上也是这样讲。」
「那也六年前了吧,」齐佑美轻叹,「你b那时候又更长大了一些。」
齐佑源不知道该回什麽才好,又y塞了一点食物进嘴里咀嚼。
两人沉默了一阵子,等店员把生啤端上来後,齐佑源才勉强挤出了话题。
「我记得以前听哥说你是在东京?」
「对,因为职务异动才调过来福冈的。不过也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後来又换了一间公司,就定居在福冈了。」齐佑美喝了一口啤酒。
「……刚刚那位是你男朋友吗?」齐佑源小心翼翼地问。
「对。」齐佑美看着弟弟,微微一笑,「你呢?」
「欸?」
「刚刚那位是你男朋友吗?」
齐佑源愣住,看向温柔笑着的姐姐。
「……为什麽会这样问?」
「我听佑庭说过,」齐佑美的语气染上一丝怀念的味道,「他说你好像喜欢他最好的朋友,还为此烦恼了好一阵子呢。」
没有想到哥哥一直把他的暗恋看在眼底,齐佑源不免有点狼狈,但内心却有gu说不上来的温暖。
「但我刚刚看你们的互动,」齐佑美继续说,「觉得不像是你单恋,感觉已经交往了,我说的对吗?」
「……嗯。」齐佑源不知道为什麽感觉心底满满的,只能轻轻地应一声。
「佑庭应该也会很欣慰吧。」
说真的,齐佑源不太确定倘若哥哥在世,会是怎样的反应,不知道是真的会欣慰祝福他们,还是扯着王千航的领子大骂为什麽招惹他弟。
但他永远不会知道。
因为,哥哥已经不在了。
他的人生,永远都有一块失落的拼图,再也拚不出有哥哥的未来。
「……哥走之前有跟你说什麽吗?」齐佑源低声说。
「……没有。」齐佑美声音也变小了,「我们偶尔会传个le,但频率不是很常。後来跟我说佑庭走的人是爸爸,我还有跟爸爸联络。」
一提到这个话题,齐佑源觉得姐姐瞬间老好多,背也缩了起来。
「早就丢下家里不管的姐姐大概不值得依赖吧。」齐佑美苦笑。
齐佑源有点心酸,但他摇了摇头,接着他听见自己说:「我不觉得他想依赖任何人。」
虽然说是为了安慰齐佑美,但齐佑源还是有点吃惊自己能够讲出这样的话。
向来他都在找那个杀si哥哥的凶手,无论是他妈还是夏彦,或着是他自己……
但看着姐姐苦涩的神情,他却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他把剩下在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藉此逃避在内心蔓延开来的复杂感受。
齐佑美又叫了更多酒,姊弟俩就这样一边把一杯又一杯的酒jg喝下肚,一边开始聊齐佑庭过往的事情。
「呵呵……」喝着喝着,齐佑美有些醉了,最後傻笑几声後,居然哭了出来。
齐佑源抬眸,他的脑袋有点晕眩,连带着姐姐哭泣的脸都有点模糊不清。藉着酒意,他大胆地提出那个他原本不敢问的问题。
「离开家,跟妈妈断绝往来,和其他家人渐行渐远,你後悔吗?」
齐佑美泪水不停,嘴边却弯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後悔吗……有的时候。像是因为自己是外国人被歧视的时候、被以前的上司ao扰的时候、一个人发烧的时候、听见佑庭si去的时候、参加佑庭的丧礼发现爸妈老好多的时候……」
「但即使回来参加哥的丧礼,你还是又离开了,没有想要留下来。」齐佑源低低地说。
「我,没办法跟妈待在同一个地方太久。」齐佑美胡乱地擦了一把sh得一塌糊涂的脸颊,「我会si的。」
齐佑源默不作声,只是ch0u了几张卫生纸给齐佑美。
「佑源,你知道我们原本是跟爷爷一起住吗?」
「大概知道。」齐佑源不懂为何姐姐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乖乖回答,「虽然爷爷在我出生之前就过世了,但我好像听哥说过。」
「佑庭没告诉你吧?爷爷超可怕的。」齐佑美用卫生纸用力抹了抹通红的双眼回忆道,「只要没有遵守他的规矩他就打人,是会打到皮开r0u绽的那种,只要妈穿露出膝盖的裙子或x口稍微低一点的上衣,就大骂她是妓nv,如果晚餐不对他的胃口,那也是一巴掌就下去,他si的时候我真的松了一口气……但後来我发现妈变得很不对劲……」
齐佑源愣愣地看着姐姐。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