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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珩无言许久,道:“你知道这是游戏吧?”
“知道啊。”
“不过是一场游戏,你还找外援?”
“不行吗?”贺嫣反问。
沈知珩不说话了,贺嫣嘿嘿一笑,将头上面具摘下来,直接扣在他的头上,系好之后拉着他就往外跑。
正在四周搜捕的‘勇士’听到动静,当即高呼一声:“她在那里!”
众人闻声看来,连忙呼啦啦追了上去。贺嫣心里暗骂一声,拉着沈知珩拼命往前跑,原本已经沉寂的天空突然再次炸开烟火,拥挤热闹的庙会正上演铁树银花,两人牵着手穿梭在人群中,引来无数人的注视。
“她牵的是谁?”沈荷攥着柳条不停地追,人群阻隔视线看不太清楚。
“不知道,瞧着像个男人。”另一人接话。
沈荷嫌弃地啧了一声:“这女人真是举止轻浮,大街上都敢这么跟男人拉拉扯扯。”
旁边人立刻表示认同,只有祁蕊脸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换了衣裳,又戴了面具,众人或许瞧不出他是谁,她却能一眼认出他的背影,那是她无数个春闺梦里见到的身影,是她化成灰都记得的模样。
贺嫣还在拉着沈知珩逃跑,很快被一条河拦住了去路,她彻底没了力气,软踏踏地跌坐在地上,双手仍兀自攥着沈知珩的胳膊。
“我不行了,好累。”贺嫣喘着气,将额头抵在他的手背上。
沈知珩无言片刻,隔着面具看向已经追来的‘勇士们’。
贺嫣顿了一下,装傻:“臣女不懂殿下的意思。”
除夕一过,年也就算过完了,她又在家里养了五六日,将身体彻底养好后才进宫请安。本来是只打算给皇后请个安的,结果进了中宫才发现良帝也在。
“可是……”
“当然是沈指挥使送你,哦对了,”琥珀放下糕点,拍了拍手取出一个琉璃球,“这是昨晚的彩头,小姐你可真厉害,赶年兽这游戏都四五年了,今年还是第一次年兽获胜。”
这几天林香不知从哪打听到她生病的事,时不时就来贺家坐坐,虽然她每次都将人打发了,但也到了一看见他就心烦的地步,因此一对上视线,不等他开口便敷衍地笑笑,然后急匆匆离开了。
“那是,寡人可是皇帝!”良帝轻抚胡子,模样很是倨傲。
贺嫣顿了顿,无奈抬头:“当然想了。”菜且好胜,说的就是她了。
沈知珩不为所动:“没什么可看的。”
贺嫣见这两夫妻真讨论起来了,连忙制止道:“八字还没一撇呢,您二位还是先别忙活了。”
这种事也没什么好瞒的,于是贺嫣乖乖点了点头,一旁的祁蕊笑容不变,似乎那人是谁都与她无关。
她静了片刻,道,“若没那么喜欢,便算了吧,虽然好东西人人都想要,但沈大人那样的性子,并非你能轻易招惹的。”
“既然玩了,就要赢。”沈知珩反手收柳,独身立于月光下。
“唔……”她挣扎着翻个身,睁开眼就看到琥珀正坐在门口吃糕点。
琥珀叹气:“救回来了,但是被一个侍卫所救,虽然性命无虞,名声却是毁了,只能将原本的婚约取消,转而嫁给这个侍卫……小姐,京都怎么这么奇怪,为什么被谁救就得嫁给谁啊。”
“贺小姐……”
“寡人可听说有人相护,你才没被勇士们抓住,可不是什么运气好。”良帝挑眉。
贺嫣嘿嘿一笑:“臣女运气好。”
“早晚的事,现在做准备,也省得到时候着急。”皇后笑道。
“还想赢吗?”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问。
贺嫣只好乖乖依次见礼,祁蕊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在她向自己行礼时也还了一个,态度和顺温婉,让良帝满意不少。
林香回神,对上祁蕊视线后笑笑:“五殿下。”
贺嫣只当没听见,转眼便消失在拐角处。
林香愣了愣,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话没说完,祁蕊手中锦帕突然裂开,她沉默一瞬,故作无事地将帕子藏起来。
说罢,又看向贺嫣,“所以那晚是知珩相护?”
“二皇子的人来过?”贺嫣顿时打起精神,“来做什么了?”
祁蕊笑笑,看向她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看穿,贺嫣正别扭时,她突然道:“本宫觉着,贺小姐似乎并不喜欢沈大人。”
“家中还有事要忙,就不久留了,”贺嫣笑笑,“五殿下叫臣女有事?”
贺嫣身子还未痊愈,晚上疯跑了这么久,一到马车上便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而她也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祁蕊闻言,嘲讽地勾了勾唇角,抬步便往外走去,只是在经过林香身侧时略微停了停,“父皇已有为她赐婚的打算,你若再不抓紧,只怕就真来不及了。”
面具之下,沈知珩弯起唇角,在第一个勇士冲上来时反手夺过柳条,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便出手了。
“五殿下若是没有别的事,臣女就先告辞了。”贺嫣说罢转身就走,没走几步便迎面遇上了林香。
“你说的是刘侍郎家的二小姐吧,”琥珀摇了摇头,“现在传得满城风雨了,我当然也知道。”
每年赶年兽的活动都有彩头,不论哪一方赢了都可以直接去宫门口领赏。贺嫣一听他这么说,立刻乖乖跟着走了,两人上马车时,沈知珩皱眉看了一眼拥挤的岸边,便带着她离开了。
“听说这次赶年兽的彩头叫你得了?”良帝打趣。
琥珀叹了声气:“真是太可怜了,好好的怎么就落水了呢,不会是被谁害了吧?不过就算被谁害了,估计也不可能追查到底了,毕竟我看刘家的意思,是能捂下来就捂下来,免得影响家中其他姑娘的名声……”
祁蕊噙着笑走上前:“怎么不多留一会儿?”
贺嫣心头一跳。
贺嫣眨了眨眼:“皇帝伯伯,您怎么什么都知道。”
皇后无奈地看他一眼:“都多大岁数了,还跟小辈吹嘘这个。”
他如今虽用刀,却是自幼修习剑术,一手剑舞得婉若游龙潇洒肆意,纵然武器是一根柳枝,也能四两拨千斤。
贺嫣连忙扭头,就看到岸边瞬间围满了人,一个男子直接扎进水中将落水的姑娘救了上来。她本想上前看看情况,但周围实在太乱,没等她靠近,沈知珩便将她带走了。
贺嫣:“哦。”
贺嫣休息片刻呼吸逐渐均匀,再看向沈知珩时不由得好笑:“只是一场游戏,至于吗?”
林香还在眼巴巴地望,身后却传来祁蕊凉凉的声音:“别看了,已经走了。”
“小姐,你醒啦。”她笑着放下东西。
“……京都礼法严苛,她在大庭广众下被外男从水里抱起,自然只能嫁了。”贺嫣扯了一下唇角,“为了所谓规矩,全然无视女子死活,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祁蕊嗤了一声:“可惜了,她对你不感兴趣。”
祁蕊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问:“你喜欢贺嫣?”
皇后闻言也思忖道:“那臣妾可得早做准备,至少要将嫁妆先备好。”
贺嫣伸了伸懒腰:“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不止良帝,还有祁蕊。
祁蕊静了静,突然道:“父皇和母后如此打趣贺小姐,贺小姐应该很为难吧?”
祁蕊见她如此敷衍,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