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恍然。
贺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出来找他?”
“嗯,孤见他迟迟未归,有些不放心。”祁远笑道。
那你发现我也迟迟未归了吗?贺嫣有点想问,但觉得不合时宜。
“也发现你不见了,便想着你来寻他了。”祁远补充。
贺嫣满意了,正要说些什么,祁远突然问:“伤心了?”
贺嫣茫然抬头:“嗯?”
“在孤面前,你不用强撑,”祁远无奈一笑,又说了句,“孤刚才瞧着知珩,似乎不怎么高兴……”
贺嫣默默与他对视,懂了:“所以我们并非偶遇,而是你担心我……故意寻我来了?”
祁远看到她的眼睛,顿时愣了一下。
贺嫣看不下去了,直接吩咐琥珀:“给我查查这人身份。”
“贺小姐。”白面文臣紧张打招呼。
宫宴结束已是子时,贺嫣先带琥珀去御花园逛了一圈,等大部分车马走了才慢悠悠往宫门口走,结果刚走到宫道上,便看见某个白面文臣正磕磕巴巴跟沈知珩说话。
贺嫣一拍桌子:“放肆!”
贺嫣表示认同,想了想后在她耳边说了几句,琥珀得令,立刻走了。翌日下午,赵兰赵大人走到一处巷口时,被套上麻袋揍了一顿,贼人不明。
祁远看着她盈盈的眼睛,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贺嫣脸颊有些热,刚要说些什么,不远处突然传来一点响动,两人同时看去,便看到沈知珩朝这边走来。
贺嫣伸了伸懒腰,朝沈知珩招手,结果那人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直接离开。
白面文臣顿时闹个红脸。
她虽然行事无状,但该避嫌的时候也知道避嫌,等那两人走了之后,好半天才回座位上。
祁远嗅到她身上的脂粉香,突然生出一分别扭。
从重逢起,她的脸上便一直挂着笑,祁远还是第一次瞧见她红了眼圈,一时间仿佛回到六年前的夏天,她哭着奔向他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放肆,”琥珀添油加醋,“凭什么其他人都受罚了,他们还好好的当官?不给点教训难解我心头之恨。”
贺嫣从二人身边经过时,瞧着白面文臣脸红的样子心中唾弃,面上却热情跟沈知珩打招呼。沈知珩也不看她,直接就走了。
“是。”
“是林丞相的表侄,名叫赵兰,这次也牵扯到科举舞弊案里了,但只进了皇城司半日便出来了。”琥珀将打听来的消息转述。
当日下午,沈知珩看着府衙递来的卷宗,沉默了。
回了,只是没寄给你。贺嫣摇摇头:“祖父怕我伤情,这几年不准我与京都有任何往来。”
京兆尹脑子都快炸了,正愁得来回踱步时,突然想到一个主意。
还不够,他的怜惜还不够。贺嫣稳了稳心神,下一瞬眼圈突然红了:“远哥哥,我也没办法。”
琥珀:“……”小姐果然是个疯子。
“这就来了。”祁远对贺嫣点了点头,便朝沈知珩走去。
贺嫣:“……”这狗脾气又怎么了?
“等过几日,微臣便登门道谢……”
沈知珩面无表情:“不必了。”
祁远顿了顿:“那你还会伤情吗?”
“拿什么拿,那可是贺家!”
祁远轻笑一声:“浓浓真是长成大姑娘了,都有自己的心事了。”
“嗯,喜欢。”贺嫣看着他的眼睛,竟然真有了落泪的冲动。
贺嫣:“……”
“怎么查到贺家头上去了?”京兆尹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贺嫣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上前一步抚上他的衣领。祁远吓一跳,回过神后发现她在帮自己整理领子,一时间哭笑不得:“刚夸了你是大姑娘,现在就开始胡来了。”
赵兰、兰草……这就对上了。贺嫣啧啧两声,想起那人‘旧情难忘’的样子,突然有点不爽,再联想一下沈知珩昨夜突然的冷淡可能与他有关,就更不爽了。
祁远静静与她对视,好一会儿后伸手摸摸她的头:“那远哥哥就祝你顺利,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孤。”
祁远微微正色:“就这么喜欢他?”
贺嫣吸了一下鼻子,乖乖点头。
贺嫣敷衍两句上了马车,掀开车帘便看到沈知珩扬长而去,而白面文臣一直盯着他离开的方向,连妻女的催促声都没听到。
“帮你理一下领子,怎么就是胡来了。”贺嫣小小声。
师爷叹气:“反正查来查去就……您打算怎么着,去贺家拿人?”
“都过去了,漠城上下都待我极好,祖父也对我好,”贺嫣笑道,“我已经鲜少再想从前的事了。”
他眉眼沉静晦色,有一瞬几乎要没于黑暗,然而走到月光下,又是平静如水。
赵家报官后,京都府衙负责调查,然而查着查着……
贺嫣一本正经:“去见了月老。”
与祁远对上视线后,沈知珩道:“二殿下,皇上请你过去。”
“远哥哥,”贺嫣唤他,“你先前给我写的那些信,我都收到了。”
“小姐,你刚才干嘛去了?”不敢随意走动的琥珀都快急疯了。
“可不抓人的话,怎么给林丞相一个交代……”
那我喜欢你好不好?贺嫣心里热腾腾的,话在舌尖转了几圈,却仍不敢说出来。
虽然贺家重心已不在京都,可查个臣子还是不难,只用了半日功夫,琥珀便将此人身份查出来了。
祁远笑笑,月光下眉眼温柔:“怎么办啊浓浓,你喜欢谁不好,怎么偏偏喜欢知珩呢?”
“对了小姐,六年前他父亲也曾伙同贼人弹劾过贺家。”
祁远回神,叹气:“既然收到了,为何没有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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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结束的第三天,贺嫣往沈家送的东西,又一次被退回了。
“我花了三两银子才打听到,就是沈知珩让退的!”琥珀义愤填膺,“竟敢堂而皇之打贺家的脸,真是不想活了!”
“你这话说得,真像个恶霸。”贺嫣低着头整理书信。
琥珀见她不为所动,一时有些恼了:“小姐,你就不生气吗?”
“有什么可生气的,他不要还省钱了,”贺嫣按照日期将信件排好,又把回信一一覆上,叠好后摆进箱子里,“不用想也知道,沈家能做主将东西退回的只有他,你还花三两银子去打听,真是败家。”
“……咱们回京还不到一个月,您就送出去半副身家了,怎么好意思说我败家。”琥珀无语,见她还在仔细给书信分类,便忍不住问,“怎么突然想起整理这些了?”
“宫宴那晚,二皇子说起写信的事,我便突然想起来好久没整理了,”贺嫣全部收好了,小心把盒子锁好,这才笑盈盈看向琥珀,“等将来二皇子肯娶我了,我便将回信拿给他看。”
琥珀无言许久,叹气:“您对二皇子可真是一往情深啊。”
“这才哪到哪。”贺嫣笑着看向窗外,阴了两日的天空终于开始飘雪。
这是京都城的第一场雪,碎纸屑一样慢吞吞地往下落,而同一时间的漠城,想来已经银装素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