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套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路明非挠挠头,有些尴尬又有些认真,“那样会被其他同学看到。”
“就是要被看到啊,只要看到的人比较少就行,既起到了威慑作用,又不容易被传到学校那帮老师那儿去。”周泽端笑得更开心了,“这种中不溜的家伙就是好面子,只要知道的人不是太多,他也不可能破罐破摔把这事捅到别人面前去,多好的机会啊。”
路明非:“……”
感觉有哪里不对但好像又有哪里很对的样子。
“行了,别聊了,再聊就要迟了。”周泽端摆摆手,“先跟我下去,咱找个地方先猫着,等开校门的时候跟着人流一起出去,然后在边上看着,那家伙出来了我们就跟着他走,人少了就动手,挺方便。”
“……你这是完全没做计划啊学长……”路明非人都麻了,“就这么随意的吗?”
这不得跟整个三十六计?
“对啊,就是这么简单,不然呢,你还以为要整个什么孙子兵法?”周泽端歪头问他,“就这个级别,有这必要吗?”
“……”路明非沉默了。
好吧,大佬有大佬的处事原则,他跟着就是了。
“哎,对了,”走向校门口的路上,周泽端突然转过头来,“记得你主动点,多踢打个几圈,别的不说,至少把你这窝囊气给还回去,别畏畏缩缩的不敢动手。”
“反正只要他要面子,看到的人又少,他认我们也能不认。”周泽端语气很认真,“毕竟校门口出去那条路就没监控了。”
路明非:“……”
这个学长为什么能这么熟练啊?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啊?!
:套麻袋下
该说的也理完了,现在就是说干就干的时候。
周泽端拎着麻袋躲过监控,在前面招招手,路明非就小心翼翼的学着他移动的动作和位置,有些艰难的躲过监控。
亦步亦趋,乖巧的也像只狗狗。
两个人一起溜到校门侧角附近,离门最近的阴影处。
那里有一根柱子,支撑着边缘建筑,留下一片很是隐晦的地方。
那地方不仅是监控死角也是保安室那群保安的人眼死角,但看外边倒是看得很清晰。
此时,距离放学只有三分钟不到了。
“周学长……”路明非的声音有点颤抖,事到如今,他也不打算反悔,但是多少还是有点害怕,“我们真的……”
“安啦安啦,别怕。”周泽端拍拍他的肩膀,“你就当这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只不过旅行过程中要套只小动物。”
那哪是小动物啊,路明非心说,那对他这个级别的小趴菜来说好歹也得是只西伯利亚大棕熊啊。
“哎哎哎哎,挺住啊,越来越像败犬了怎么回事。”周泽端看到了两只无形垂下的耳朵,多少有点哭笑不得,“别想那么多了,跟着我动作就是了。”
还剩一分钟。
“铛——”的一声悠长的敲钟声,证明着仕兰中学已经彻底放学了。
各路人马各显神通,有的像兔子一样窜进了教师办公室去问问题,这一类大多是有人替他打饭或者学疯了的类型;有的像疯狗一样冲向食堂,这类多少是被饿疯了的吃货;有的像猪突猛进的野猪群一样涌向校门口,想来是想尽快脱离学校的限制,冲入家庭的怀抱。
整个突出的就是一个人生百态。
“哎,我看到人了。”周泽端眼睛一亮,轻轻怼了怼路明非的腰,“走着。”
然后他就像一尾游鱼一样轻快的溜进了猪突猛进的人群中。
在人海浪潮中,他反而显得闲庭信步,速度很快的就穿过了一个个猪突猛进想早点冲出校门的人。
但路明非并没有觉得跟上很艰难,因为,他现在不是一个人在往前跑,一个人去追前面那道游鱼一样飘忽的影子。
他的左手被周择端的左手拉的紧紧的,跟着他的步伐,非常轻松的就冲开了人群的束缚,哪怕因为人潮涌动身高又不够完全看不清拉着他跑的那个人,但他的手一直被牢牢握着,就非常有安全感。
仿佛,跑到世界末日都不会松手。
终于,像是一个水泡飘到了水潭表面,他们终于冲出了那个巨大的浪潮,来到了岸上。
然后紧紧的跟着一道慢悠悠回家的影子。
“喏,没骗你吧,就是前面那个。”哪怕冲出了人海,周泽端也依旧握着他的手,似乎是怕他临阵脱逃,“就差最后一步了,坚持一下呗。”
“……好。”路明非坚定的、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人海中一直拉着他向前的身影、已经替他走完了九十九步的漂亮的疯子学长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放开他这个废物的手,他怎么可能不敢疯一把呢?
只不过迈出一步而已,不过是改变人生而已。
路明非想着,他有的时候也是会发疯的人呐。
前面的那个家伙拐入小巷了。
“ok,前面估计没什么人,监控更是没有。”周泽端扬起了嘴角,显得有些坏坏的,“准备动手吧。”
“遵命,sir。”路明非轻声回应,甚至还行了个军礼。
他也准备好了。
“三,二,”周泽端坏笑一声,“一!冲!”
两个家伙拎着那土黄色的麻袋,对着前面的人兜头就是一下子,然后瞬间双手一拉拉紧袋口,里边的人瞬间就被拉倒在地。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那个篮球队的小队长完全不复上午的神气,惊恐的像是被套入了麻袋的鸽子,扑棱的贼欢快。
“嗯,出个声呗。”周泽端又怼了怼路明非的腰,路明非下意识微抬头,往他的腰那里看去,却发现他的腰居然比班上所有女生的腰都细,称得上一句肩宽腰细或者猿背蜂腰,整个上半身成一个倒三角,偏偏黑色t恤入够薄够贴身,他的腹肌也被黑色勾勒的若隐若现,“不是要报仇雪恨吗,念念台词。”
“我错了,对不起,原谅我吧,我什么时候得罪你的,我给你道歉……”麻袋里的那个小队长已经有哭腔了。
周泽端不为所动,他垂下的眼皮抬起,催促不知道为什么盯着他呆呆的路明非:“别傻呆呆的了,说话。”
路明非如梦初醒,思索了一下,先是抬脚踹了那个麻袋一脚,随后就是很多脚。
麻袋被踢的惨叫连连,但是路明非却觉得心里憋得慌。
他咬着唇,还是憋着眼泪踢了下去。
这小队长欺负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书被撕了的,文具包被丢地上撒了一地的,被一群人丢在厕所锁上门出不去的,被打的,被侮辱的,还有那个从天而降的垃圾袋……
路明非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出,低吼了一声,踢得更凶了,像是狗狗被欺负狠了以后的反击。
“就是这样。”周泽端轻轻的拍了拍手,路明非却停止了动作,下意识的看来。
“没阻止你啊,踢呗。”周泽端双手抱头,懒洋洋的支在一边,“注意别太踢头的位置,踢的位置隐晦点儿,这样他告状了也没证据。个人建议可以踢腹部,不用踢太重,但够疼。”
路明非点点头照做,一边踢一边忍不住喃喃有声:“撕我书丢我文具很开心是吧?把人锁在厕所里很开心是吧?倒垃圾袋很开心是吧?……现在满地乱滚还开心吗?”
哟,变黑了,不错哟。
变黑了才会不被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