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睡得很不好,梦做得很碎,总是让我醒了又睡,睡了又醒。
最后一次醒来是早上7点,梦几乎全忘了,只有一个模糊的片段。好像是父亲正在被一个人猛烈的操干着,他随着那个人的频率努力的晃动着屁股,但他背对着看不清脸。因为是第一人称,那个干父亲的人好像变成了我。我在梦里干我的父亲。
这次醒来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头痛的要命,嘴巴里又酸又苦。我悄悄地起床去卫生间洗漱,走到阳台吹吹冷风的时候,天甚至还没有亮。我看了一眼时间,等待着父亲回来。
上午十点,父亲终于回到了家。他看起来脸色很不错,进门时竟然是笑眯眯的,他招手让我过去,竟然塞给我200块钱。
“奖励你的,儿子。”他拍拍我的肩膀。
我也懒得问他为什么要奖励我,我甚至都不想看他的脸,我盯着他下巴上的胡渣,淡淡的点了点头。转身朝卧室走去,他的样子又让我感觉想呕吐了。
“先别走,你妈呢?”父亲走到客厅,把钥匙往茶几上一丢就瘫倒在沙发上。
“出去了。”我头也不回的回应到。
父亲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满,“你这臭小子真没礼貌,你爸跟你说话呢!好歹转过来。”
我的心里也生出一团无名的怒火,事实上是有缘由的,或者说有太多的缘由了。我冷哼一声,转过身去走到他的跟前,“你没资格说我。”
“什么?”父亲瞪了我一眼,像是要站起来。
我的心跳好快,一股血冲向我的脑门,我的情绪快要失控了。
我伸出手按住父亲的肩膀,很用力。他有些惊讶,似乎被压制住了,竟也起不来身。
我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砰砰砰砰的心跳声,感觉快要跳出胸膛了。但是已经无法回头了。
我盯着父亲的眼睛,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和他对视,他的瞳孔里倒映出我的身影,他的眼神里的愠怒也快要克制不住。
“爸,我知道你出轨了。”我的声音很平静。
一时间这个家竟是如此的安静,就连我的心跳也逐渐平静下来。我的父亲那时正准备说话,声音却被卡在了喉咙,最终发出一声很难听的呜咽。
他伸出手狠狠的捏住了我的手腕,却没有把我手从他肩膀上挪开的意思。他低下了头,避开我的目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良久,他抬起头,脸色仿佛比刚刚苍白了一些。但是他笑了,笑得很难看又很勉强,他说:“那又怎样?”
“你有种去告诉你妈呀?你个狗东西。”
那一刻我看清了他的眼神,充斥着没有任何缘由的狂妄和讥诮。我全身的血液凉了下来,我知道了他不爱我母亲,也不爱我。
很难描述这个时候我的心情,比起愤怒,更多的是悲伤。我以为在我揭穿父亲假面的那一刻,我会想拿刀把他杀了,但事实上,我连打他一巴掌的精力也没有。
他还是这么冷漠,好像这个家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我很想问他,我到底与他有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他做得出这样的事,说得出这样的话。
父亲的手松开了我的手腕,捏过的地方一片青白。在他肩上放了那么久,我却感受不到父亲的体温,冬天的衣服太厚,我的手那么冰凉。
“你不在乎她,但我在乎。”我很难过的对父亲说,直视着他的眼睛。
他不置可否的冷哼了一声,“把你手从我身上拿开”,他命令道。
我的手僵了,感受不到一丝温暖。我把手从父亲的肩上挪开,却不自主的掐上了他的脖子,把他整个人推到了沙发的靠背上。
“赵明阳!你他妈要干什么?”父亲的脖子好温暖,我的手酥酥地开始回温。他似乎被冰得颤抖了一下,肩膀不自主地耸起,他的手覆在了我的手上。
父亲的手现在看来也跟我差不多大小了。小的时候,他少有几次牵我的手,那时他的手宽厚、干燥,好像也是温暖的。
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但是手上的力度却加大了。我掐着父亲的脖子,压迫着他的气管。父亲狠命的扣着我的手,确没有效果,他的脸色从苍白开始变得涨红,一张嘴里面不停的辱骂着我。
“操他妈的你你要杀了你爹吗?!”破碎的话语从他的嘴中溜出,他的眼睛也因为愤怒而充满血丝。一直冷漠的人,一直自以为是的人,也会因为掌控不了局面而情绪激动吗?
我叹了口气,松开了父亲的脖子。我也不是真的想把他弄死,说不清是想给他点惩罚还是什么。劫后余生的他,摸着自己的胸口,在沙发上剧烈的喘着气,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盯住我。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阴影笼罩在他的全身。我耀武扬威的父亲啊,也会有那么脆弱不堪的一面。
“赵晖,你出轨了。”我又重复了一遍,他很奇怪的看着我,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刺激中回过神来,又像是听错了不该是我在叫他。
“而且出轨了一个男的。”我继续补充道。
这下他的脸色更难看了,气急败坏的冷哼从他的鼻腔中喷出,他费力的抬起手指着我的脸:“赵明阳,你再他妈说一句!”
有什么不敢说的呢?此刻的父亲瘫坐在沙发上,脖子绯红,上面还有我刚刚掐过他留下的指印。虽然是冬天,额头却渗出细汗来,看起来很愤怒,实际上狼狈不堪。我很平静,就像看着一条狗一样,我抬起手挡住他指向我的那根食指。
“你出轨了一个男的,还是被操的那个。”我一字一句地说出事实。
一声脆响在我耳边炸开,随即感受到的是半边脸的刺痛,痛到甚至有些麻木。过了几秒钟我才反应到,原来父亲撑起来打了我一耳光。
他又躺了了下去靠在沙发上,头扭向一边,眼睛也并不看向我:“你他妈懂个屁!是他拿钱请老子去的,老子是在给那个臭婆娘和你这个狗东西挣钱。”父亲的声音倒是很理直气壮。
脸还是有点疼,但我却笑了,我这下知道他那些莫名其妙的钱到底是哪儿来的了。我想到了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
“爸,你真他妈是个婊子。”我俯下身,看着他的侧脸,轻轻对他说。
父亲受到了奇耻大辱,但这次在他又想给我一耳光之前,我握住了他的手腕。
在扭打中,我失去重心扑倒在他的身上,父亲怒骂着想把我推开。胃开始隐隐作痛,仿佛在提醒我忘了吃早餐。
我从父亲的身上翻下,跟他并列地靠在沙发上。两个人都有些累了,他也渐渐的不骂我了,而我醉了一宿,又好久没有进食,在发泄过后的现在终于觉得难受起来。
我想起身离开这个地方,跟这个男人并排坐在一起都让我感觉恶心。在我要起身时,父亲拉住了我的手,他看着我,脸上竟出现了一种讨好似的笑容:“儿子,别告诉你妈。”
“为什么?”我脱口而出。
父亲挠了挠头,“这种事,不光彩。”
我很想问他到底是觉得出轨不光彩?还是觉得被一个男人干了不光彩?但我心底其实是知道的,就赵晖的情况来说,多半是后者。
我很冷漠的看着他,说不好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答应了总觉得便宜他了,而不答应又总会伤到母亲,我是不想母亲伤心的。
末了,我只能微微点了点头,“再说吧。”
父亲抓住我手捏得更紧了,他甚至整个人向我靠过来。现在平静下来了,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调香水味,他是不可能有香水的,这想必是那个男人的味道。